五条知已经懒得
和瞎子计较了:“你去做什么了?”
禅院荒弥看向五条的位置,眼神移回薄朝彦这边的时候带上了些许凝重:“您无碍吧?”
薄朝彦拍拍兄弟的胳膊,示意他把自己先放下来再说。便宜兄弟一向任性而叛逆,只有他想做的事情,没有被命令这种概念存在。
但这次他似乎对和薄朝彦对着干并不感兴趣,甚至对这件事也懒得继续关注了,直接把薄朝彦抛出去,自顾自往外走。
五条知眼疾手快接住了朝彦:“我是有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西川,但没工夫去处理……所以说这家伙是谁?”
便宜兄弟越过了禅院荒弥,在走出门前还不忘提醒薄朝彦:“觉得没意思了就自己回来。”
这次薄朝彦没有问他「回哪里」,他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
五条知:“那你知道我一向讨厌听人打哑谜吗?”
薄朝彦没有请求风,只是在五条知的搀扶下站稳:“他是我的兄弟。”
“……兄弟?”
“类似半身的存在?在和你去平安京之前,我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狂言家的诞生是谜题,安倍晴明也只是隐晦地提醒过阴阳师不要去过问,不要沾上他身上的因果,那不是人类可以去接触的东西。
所以五条知也不再问下去了。
他注意到禅院荒弥那个瞎子目不转睛地眼神,故意问:“所以你是看我一直没回来,特意来找我的?”
因为我没纸可写了——薄朝彦讲这句话咽了回去。
“对。”他眼也不眨说。
“还活着的猎户已经不多了。”禅院荒弥走到两人身前,生硬的转移话题,“再继续和咒灵交换下去,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并且成为这片血雾的养料。新的咒胎就快成熟了,比之前的要棘手得多。”
“要么等咒胎成熟,费大力气将两个咒灵一起祓除,要么现在就去把灾厄掐灭在摇篮中。”五条知说,“我知道你想说这个,你要对猎户动手吗?”
“咒术师不应该对普通人出手。”
“那不就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了!他们会想尽办法阻止我们,我们不管他们会死,我们管他们还是会死……这早就不是咒灵的问题了。”
禅院荒弥:“这就是咒灵的问题。”
“你不仅是眼睛瞎,脑子也不太好吗?”
“这就是咒灵的问题。”
“我和这个人讲不通!”五条知有些抓狂,“你要不直接说说看,要怎么解决这个咒灵的问题?”
禅院荒弥的眼神再度落到了薄朝彦身上。
朝彦初次看见他的时候,在雷声电闪下看到的是一双桀骜的绿色眼睛,所以才给了他甚尔的错觉,可现在在血雾中对视的时候,他又觉得好像之前的只是错觉。
禅院荒弥非常沉稳,且静穆,似乎没什么能让他产生波动的东西,所以眼神也似碧色深潭,是死的,不会有任何流动可言。
“我们解决咒灵,「
狂言家」处理猎户。”荒弥注视着朝彦仅有的眼睛,说,“他们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只知道饥饿,可您能让他们「听见」,对吗?”
“对。”
薄朝彦的声调低沉而平静。
***
【西川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好。
湍急的河道将丰饶阻拦在外,无风不起舟。
所以这里的猎户不养牲畜,牲畜是很珍贵的东西,饲养要求不低,吃得多,居住环境考究,要是病了,传染性兽瘟还是大麻烦。
他们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那里顾得上牲口的死活。
好在大自然总会给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的生灵一条生路,用野兽的「死」,换取人类的「生」,这成了西川最原生的准则。
而当具有私人目的的社会规则降临。野蛮规则的维系变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