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一世、傲慢、自认矜贵,觉得世界上不应该有自己无法征服的。
然后他们发现,其实是有的。
人的极
限就在哪里,那是一条很单薄的界限,神说,你不可越过,所以他们究其一生都会在线的那头苦熬。
自尊心是最致命的毒药,五条知和禅院荒弥不就是那样死掉的吗?
薄朝彦和那个烦人的东西需要面对的也一样,能困扰他们的唯一问题就是:我是谁?
至今,他们都没有答案,却觉得自己能找到答案,不会被困死在其中。
“这样的话,你还是没能给我完整的答复。”伊邪那美说,“狡猾的薄朝彦,你想让我放你回去,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推延能留在人间的时间。当真大胆。”
“我只是不想辜负您的信任。”薄朝彦说。
伊邪那美接受了这个说法:“你可以回去,他们两个就不必了。我想不到让他们离开的理由。”
薄朝彦回头看两人,安倍晴明在此时大步向前,脱口而出:“我无权置喙您的决断。事实上,我认为您的做法完全正确,我和叶王应该被留在这里,哪能凭着私欲要求神明呢?”
言辞真切,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在里面,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薄朝彦:“……”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有点想法的。
唯有强行被晴明捎上一起的麻仓叶王,他满脸不可置信。
这太超纲了,合着你鼓动我一起来就是为了送死的,是吧?是有什么仇恨需要你做到这一步,明明是你给了我一个惨绝人寰的童年啊!
薄朝彦猜叶王是这个意思,或许表述要更
雅致一些。
如果不是还在神明的面前,估计他俩怎么都得打一架,叶王从此被晴明冠上欺师灭祖的罪责,而晴明也会被疯狂辱骂——叶王阴阳怪气的技能在这些年还是有些长进的。
伊邪那美盯着安倍晴明,最终看向薄朝彦:“原来只有你视为了「万」而来的。”
薄朝彦也不管晴明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了,立刻回答:“我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伊邪那美轻飘飘说,“世上居然还有会对那个烦人的蠢货一见钟情的人,我很好奇,所以让她回答我的疑惑,她答不上来,所以被我留下了,没有去转世,尸体自然也就不会腐烂。”
薄朝彦:“……”
“等她答上来再说吧。”
这很难评价,毕竟薄朝彦刚才才天花乱坠吹嘘,说伊邪那美公正不阿……
那也行吧,你是神明你说了算。
“你们呢?为何而来?”伊邪那美问晴明。
安倍晴明笑得狡黠,面对阴晴不定的任性女神也没什么拘束的意思:“为了印证一件事。”
“何事?”
“黄泉之主主宰死亡,这是无可撼动的铁则,只有人试图僭越,我和叶王对此诚惶诚恐,担心他们唐突到您,所以才会不请自来冒犯。”
晴明先是学着薄朝彦的方式一阵乱吹,无视了叶王已经想要撸袖子揍他的恼怒,见伊邪那美没有发怒的倾向,他接着说。
“「泰山府君祭」,这是阴阳师研
究出的方术。可只有您有解释的权利,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