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整个事件唯二的无辜者都出现在了现场,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他说,“事实上,我也苦恼着。波及无辜可不是我的本意,你们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
濑尾澈也:“会看见有人用这样一张脸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这才是我和雪莉小姐此生最不幸的事情。”
雪莉:“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所以现在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正是为了解决你们的困境才来这里和你们见面。”
濑尾澈也:“他怎么跟那种喜欢车轱辘的售后
客服一样,说半天废话就是说不到重点,亏我还真的竖着耳朵听,这不是纯粹在浪费时间吗?”
雪莉:“既然要听那就安静的听,能不能别他说什么你都想要反驳一下?”
“……”
濑尾澈也:“哦呀,他好像生气了。”
雪莉:“不然呢?”
濑尾澈也:“什么啊,看着很冷漠,其实雪莉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嘛。至少还会接茬,上一个听我说废话的二话不说把我炸进坑里,差点让我对人性这种东西失去信心了。”
“……”
这种毫无意义的对白羂索实在不想听下去了,筹备了这么久的高级日料中混进了便利店的便宜牛排——用这个时代人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样。
和普通人磨蹭这么久也使人厌烦,杀掉他的话又会使「死亡推理」直接崩溃,参杂在里面的术士和异能失控会更麻烦。
“所以你和我聊什么?”
羂索抬头看去,对上濑尾澈也的眼睛,有些不合时宜的,他回忆起了事情最初发现偏差的时候。
为了消除薄朝彦留在自己灵魂上的「咒」,羂索花了上千年的时间寻找薄朝彦的「转世」。
说是转世,其实就是灵魂特质相似的人,虽然和安倍晴明一样用为在平安京时代活跃的存在,但薄朝彦根本没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算得上传承的东西。
什么也找不到,所以自己只能被困在「咒」中,即使利用自己的术式不断更换着身体,获得了他
人的能力,也没办法摆脱。
羂索还记得那个时候,男人穿着白色狩衣,侧卧在长廊,头枕着右胳膊肘,手中晃着安倍晴明递来的杯盏。
尚未学徒的羂索想要找到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方式。
他的面前是在这个风流典雅的黑暗时代最传奇的两人,他们的眼中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景色。
天赋是天堑,人类的短暂生命将这种差距无限放大。所以羂索感到了不甘,他前来拜访两人,在这个雕饰大唐风格围墙的庭院中俯下身。
野草叶尖从鼻尖擦过,没有雨季的梅雨季节中,栀子的香气也没办法让羂索躁动的心情变得平稳。
他请求薄朝彦能教授他更深奥的咒术,区别于安倍晴明的阴阳术,这个人在「咒」上的天赋宛如神明。
为此,羂索亲手写下了自己的名签交给了薄朝彦。
这在练方术的人中是非常恐怖的事,自从安倍晴明将「名」与「咒」所牵连开始,所有人便知道了,递上自己姓名,等于把性命交到了对方手上。
而薄朝彦只是将名签放在一边,用细口酒瓶压住。
「如果你决定将『探究』作为自己存在的因果本身,那么『羂索』的名字就无法再单纯地定义你。给我你的名字又有什么用呢?」
安倍晴明在旁边接话:「并非如此,『咒』和『咒』也是不同的。他是『想要实现咒力最优化的顽童』,也是『羂索』。就像拿着被定义为
『石头』的器物砸死人之后,『石头』和『武器』都成为了能成为器物束缚的存在。这是一个道理。」
「那是阴阳师的理论,不是我的。」
「一贯用『文字』来界定世界本质的家伙接受不了这样暧昧的说辞?你这个人到底对『文字』的偏见是有多深啊。」
「『文字』是束缚事物根本形貌的东西,这一点晴明没有意见吧。」
「我承认的确如此。」
「『安倍晴明』如果不叫『安倍晴明』,那么和我对饮的人也就不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