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熹深深吐气,让自己冷静。
她知道祁愿自恋,却没想过他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整日拿着镜子看也就算了,还在镜子里藏着自己的小像,且她也知道祁愿得画功的,不管画什么都栩栩如生,照他那个自恋性子定也是要将自己画的完美无瑕,旁人一瞧定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那日巷中,谢暮云的暗探见过祁愿。
而今日他落下的小像若是去了皇帝那里,他再事情交给谢府来办,岂不直接就能查到祁愿身上?
到时候,以一个行刺的罪将沈枝熹也给连坐了。
又或是皇帝现祁愿长相的秘密,怀疑祁愿就是当年那个被烧死在火中的皇长子,不管是认他回宫,还是觉得他知道了昭恒公主的秘密要除之而后快,总之,事情不太好办。
“也……还好。”沈枝熹勉强再道。
她亦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一口来压惊。
“昭恒公主与你长得那么像,兴许会觉得那张小像是她的自画像呢。”
祁愿放下茶杯,越心虚的模样,“哪个女子束用男冠啊?”
“你!”沈枝熹也是放下了茶杯,且蹭的起了身来,“你整日披头散的什么时候用过冠啊,你都没用过又干嘛画一个……”
“谁披头散?”祁愿转过头,示意她看,“我只是用绳而已,再说就是没用过冠才要画一个看看自己戴冠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我理不直气也不壮,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真查到了我身上,我不会连累你。大不了把命交出去就是,就当是还你娘当年的救命之恩。”祁愿跟着起身,说完便迈开大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时,也不忘将门给合上。
沈枝熹望着那两扇门,叹气不止。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要解决问题,不是要他……
反正都已经对上了,和谢暮云他们迟早有一战,早一些晚一些而已。
她是想问祁愿,要不要救他妹妹。
*
皇宫。
昭恒公主赵玉姝被关在一间密室内,漆黑的房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灯。
她缩在灯下,手上拿着的正是祁愿落下的那柄小镜子。
昏黄的烛火也无法将她白的面色照的柔和,那张脸和毫无血色的唇,比她身上穿着的孝服还要白。
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镜子,这个样式普通的很,一看就是宫外之物。
先前睡在停灵宫被叫醒,俯身穿鞋时无意瞥见床脚下躺着这面镜子,当时就想过会不会是宫女落下的,可今日伺候的宫女也都是穿着丧服不会在身上带着镜子的,且之前她躺下看着宫女离开,并未现她们身上有东西掉落。
说明……说明她睡着的时候有别人来过。
是谁,是谁的人?
皇后娘娘,还是父皇?
除了他们,这满宫内都不会有人找她的。
可若是皇后娘娘的人来过,她醒后定会有人告诉她,如果父皇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这不,如今她不就是被父皇的人带到了密室了,这间她曾来过无数次,充满血腥味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