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我,子燁的目光也沉了下來。
可不待他開口,卻聽到一聲輕笑從旁邊傳來。
明玉仍端坐著,不緊不慢道:「上官公子乃鄭國公長子,雖暫時奪了爵,可大理寺已為上官家平反,聖上不久便會為上官公子恢復爵位。論理,上官公子該是聖上的朝臣才是。」
聽得這話,杜婈的面色僵住。
明玉畢竟是中宮,就算這裡是洛陽,說話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不過杜婈看上去顯然有些不服氣,正好說話,祝氏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她的面前,行禮道:「中宮所言甚是。」
兄長卻並無異色,看向子燁,微笑道:「臣記得,上回與上皇比試騎射,已是四年之前。這些年來,臣每每想起,仍為那一箭之差耿耿於懷。」
子燁露出訝色:「哦?」
兄長向他一禮,道:「今日既有良機,又何必錯過。若上皇不棄,臣願與上皇比試一局。」
我愣了愣。
明玉也愣了愣。
子燁若有所思,目光朝我掃了掃,微笑:「便如伯俊之意。」
我暗暗用眼神橫他,他卻仿佛沒看到一般,令人去備弓箭和馬匹。
兄長這舉動,幾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杜婈的臉上也有些許訝色,但很快在席上坐下,仿若看戲。
明玉的眉頭微微蹙著,目光一直盯著校場裡,旁邊的命婦為她端上茶來,她也推開不用。
我也盯著兄長的身影,心裡打著鼓,又氣又惱。
兄長這傻瓜。杜婈此舉,一看就是等著他出醜的,連明玉也為他出面推脫,他竟是仿佛沒看見一般,二話不說就接了。
還有那死狗。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竟還由著兄長胡來!
我在座上挪了挪身體,想直起身再看清楚些,可那隱隱的疼痛忽而泛起,我僵了僵。
死狗……
「姊姊。」
這時,我的袖子被拉了一下。
轉頭,阿珞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過來。
「二兄和三兄讓我問姊姊,兄長從前果真騎射厲害得很?」她問。
我有些訕訕。
兄長當年出名的時候,阿譽和阿諶他們還小,自然不知道這麼許多。而兄長也不是一個喜歡吹噓過往的人,這些日子,他忙裡忙外,雖答應要教他們騎射,卻總是沒有閒暇。故而在他們眼裡,自然不會覺得兄長這方面有多大的本事。
「正是。」我說,「不過現在……」
可沒等我話說完,阿珞已經興奮地跑開。沒多久,我看到阿譽和阿諶的臉上都變得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