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暮光之下,连酒馆里的灯光都暗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轻微到几乎不可耳闻的“淅淅沥沥”声紧接着出现了——
();() 酒馆外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难以捕捉的雨声在下一刻就变大了,庞然如倾盆一般盖过了一切杂音。
酒馆里的伙计们明显已经见过这种场面,他们迅速聚集起来,在酒馆外堆起了简易的塑料防汛护栏。
酒馆外,雨越下越大。
雨幕在淡青色的暮色中成了白织,梁横从未见过这种程度的暴雨,看的眼睛直了。
当他收回目光时,不经意间看到,酒馆大厅里另一边那一桌人,似乎并没有把视线放在酒馆外。
是不关心吗?
还是……已经习惯了?
此时此刻,刚刚进入酒馆的几人安安静静坐在酒馆大厅的另一个角落里。
他们坐下之后只点了几杯茶,就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没人能看到,在他们伪装出的本地人装束之下,是疲惫如困兽一般,像是刚刚经历了大凶大险的脸。
他们虽然像是从某种极凶恶的险境中刚刚脱困,但并没有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
也或者说,他们已经对危险产生了麻痹的感觉,不会因为身处险境而太过紧张了。
他们的私语声很低也很平缓,似乎是因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这该死的酒馆里出现新人了,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看看他们是什么东西。”
“伱疯了吗?
好不容易来了新人,得好好跟他们聊聊才对,看能不能用得上他们呢?”
“说得对,万一他们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呢?如果是深潜者,说不定咱们能跟他们合作。”
“这鬼地方根本没办法判断时间,你怎么知道咱们进来了多久?
外面过了多久?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万一是和我们当初差不多的时间进来的,那他们就一定也在打【灾变迁移之地】的主意!
这就肯定是敌人了!”
“是不是敌不确定,反正肯定不可能是友。
既然他们已经陷进了这个鬼地方,自身也难保。
咱们跟他们聊聊,看能不能榨出点油水来。
要是他们识相,咱们就指点指点他们,让他们得一个好死。
要是不识相……呵呵,看着他们死就是了。”
“翟老师,你怎么看?”
其他四人不由自主将目光集中在某个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
被称为“老师”的翟姓男人,就着雨声,小口喝着茶,有一角已经碎裂的圆框眼镜上反射出酒馆另一边梁横一桌人的影子。
“是内海防卫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