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的院子里,窝着只被捆了脚的麻点母鸡,显然是刚才方大娘送来的。
不是方大娘大方,是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在村子里住了大几十年,他们家向来是与人为善的,从没得罪过谁。怎么家里鸡棚子一夜之间,就突然被人砸成了那副模样。
方大娘心里其实是有怀疑人选的,毕竟这么多年,谁家做人不地道,众人心里都有数。
她家反正也不差那一两千块,索性就不养了,把剩下的鸡挨家挨户送了,再将自家的遭遇宣传出去。
这样一是警告那个糟蹋她家鸡棚的贱皮子,二也是让全村都帮她家盯盯,人多力量大嘛。
这样想着,方大娘走到了在镇上小学带班主任的付老师家门口。
还没进院子,她脸上的笑意就更加热情了几分。
“付老师——付老师。”
一个年级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走到了大门前,朝外看来。
“您在家啊。”方大娘紧步朝里走去。
她的小孙子小孙女都在这位付老师的班上读书,自然的,她这个做奶奶的就对老师存着股热切劲。
“自家养的母鸡,给您送两只来。都是小母鸡,炖汤红烧都成。”
姓付的女老师赶紧推拒,“这哪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大娘熟稔上前。
却没想到走到近前,却看到了女老师浅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红褐色的脏污。
她心头一跳,隐隐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衣服怎么脏成这样了?”
“别说了。”女老师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挂不住了。
她拧着眉毛朝外头看了看,把方大娘拉到了家里。
方大娘打眼一扫,只见客厅的大椅子背上挂了件浸透了血的围裙。
“我嫂子,昨天晚上去看瓜棚,被人打晕了硬灌了一肚子的血,扔在了离你家不远的田埂上。”女老师神情隐怒,被气得手都有点抖。
“我哥早上找见她的时候都没敢认,满头满脸都是血啊。”
方大娘没说话。
隔了半晌,她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啥血啊?”
“那谁知道呢?”女老师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压着火气和本能的恐惧,站起来给方大娘也倒了杯。
“我哥一开始还以为嫂子她是被……”她给了方大娘一个微妙的眼神,“结果一看,衣服穿得好好的,连颗扣子都没掉。就是一肚子血,扣嗓子吐了好几遍都没吐干净。你说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下作事啊?!”
方大娘心底已经凉了大半。
“那,那你哥和你嫂子现在……”
“去镇上的医院了,我嫂子了高烧。”她缓缓输出一口气,“我妈和我爸去找我叔了,看看这事能不能报警解决。”
方大娘知道付老师的叔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