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过了。
沉晨也是沉默。
就在这时,顾之羲走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沉默:“可以走了。”
沉晨起身:“好,我就来。”她把外套穿上。
冯雪年急得坐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那童话故事才讲了个开头呢。”
沉晨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色:“少爷,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三更半夜了。”
冯雪年这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神色担忧道:“那你还能回得了宿舍吗?”
他环顾了一圈这间病房的套间,刚要开口,沉晨:“我去哪儿,你就不用管了,至于故事,下次有机会再给你讲完吧。”
走出病房,顾之羲冲她挑眉:“讲故事?”
沉晨:“乌木公主的故事。”
“?”顾之羲心有困惑,但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只是看他有点脆弱,怕他挺不过来,才讲的。”沉晨小声嘀咕:“刚才真是把他当孙子了。”
顾之羲:“……”但他可以肯定,冯雪年没把她当长辈。
这个时间,学校宿舍确实已经关门了。
不过上次签完租房合同之后,租给沉晨房子的老太太已经把钥匙给她了,她随时可以直接去那里住。
只是屋子里还要稍微收拾一下。
沉晨回想了一下那边房子里缺的东西,顺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打从听说冯汾出了事,沉晨的神经其实就是一直紧绷着的。
等冯汾脱离生命危险,她又下意识关照着因为生病与一团乱麻的家事而不太对劲的冯雪年,那根神经也就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直到现在,身边只剩下顾之羲和谈笑了,她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医院刚拖过地,特有的消毒药水味充斥在鼻尖,闻久了让人有些反胃。
走出电梯时,三人经过几个家属正抱头痛哭。
似乎是车祸送来的病人,最终还是没抢救过来。
哭声的动静很大,但周遭并没有人上前去制止,大概也是不忍。
沉晨穿梭在走廊里,路过一个又一个抱着孩子神色焦急的母亲父亲,以及推着轮椅表情不耐烦的儿孙们……
在这里,能看到各种亲缘关系,好的坏的。医院是个很好的检验场所。
顾之羲收回视线,立刻发现,沉晨比以往要沉默许多。
一旁的谈笑直接开口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没什么,但我想应该也没谁上医院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呀,我上医院啦,我好棒呀!我心情好好呀!”
谈笑:“……”
顾之羲察觉,她的语气不太对。换做平时,她是不会这么怼特助们的。
她只会这么怼他。
沉晨淡淡地笑了一下,“抱歉,语气可能有些冲。”
谈笑摇头:“没什么。”
沉晨停下了脚步,轻声解释:“只是一到医院,我就想起了,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你……”看她的神情,似乎触及了什么悲伤的往事,顾之羲一怔。
有点想问,但又怕戳到她的伤疤,顾之羲难得纠结。
一旁的谈笑却很耿直:“如果有什么遗憾,全都说出来,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沉晨停下了脚步,一脸平静地看着走廊尽头,大门外的夜色,眼中闪过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