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穿了。”周济予掏出个玉牌,往腰带上一系,又找出把折扇,“唰”打开,扇面泛黄纸张破损,直接扔到路边,换一把。
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商有端扯着他的衣领就拽了起来,“叫那个病秧子快点把我弄回去。”
周济予被他勒得一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慌忙拽着衣领说:“商先生,您忘了?我表哥被您吓着了,就我对他的了解,这会儿铁定在睡觉。”商先生皱眉,小予堆上笑容,拍拍他肩膀安抚,“既来之则安之嘛,您不是心情不好吗?好好玩儿,回去的时候给您父母带点全天然无污染的茶叶,给您爱人带点绮罗锦缎,给您孩子带点绣了花的足球雕了图的拨浪鼓,皆大欢喜普天同庆,何乐而不为?再说,就三天,很快的,说不定您尝出滋味之后会成为回头客。”说完,翻出块绣花手帕塞进袖子里。
商先生眯着眼睛盯着他的后背,过了很久,问:“你经常穿越?”
“不常,业务考察的时候,各朝代转了一圈儿,发现明末最合我脾气。”
商有端叹了口气,往墙上一靠,抱着胳膊托着腮。
周济予往腰上挂上香囊、扇袋,站起来手搭凉棚瞧瞧太阳,掀起袖子看看手表,嘀咕:“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五十,现在是几点啊?”
“你穿成这样居然还带着手表?”
周济予呵呵笑了两声。
商先生在墙根下捡了根树枝,问:“你往电脑里输的是几月几号?”
周济予傻愣愣地看着他拿手指量树枝的长度,茫茫然地答:“公历六月十号,农历……”扭头四顾,见人家大门上挂着艾草和菖蒲,说:“端午节刚过。”
“这里是南京?”
“官方名称应天府,民间俗称南京。”
商有端“嗯”了一声,把树枝折断,往地上一竖,“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半到一点三十五之间。”
“啊?”周济予瞠目结舌,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拨手表调时间。心说:现如今黑社会的素质都高成这样了?用得着这么专业吗?
“走吧。”
周济予一把抓住他,全身比划了一通,笑问:“您穿成这样是去娱乐谁?”
商有端挑起眉梢,掏出香烟,打火点着。
周济予放开他,高举双手,“您等一会儿。”说完拐出巷子,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回来了,抱着一大包衣服,跑得呼哧呼哧直喘气,“我刚才考察过了,出巷子不远,有个公厕,要不您上那儿去换?”
“公厕?明朝有公厕?”
大惊小怪!宋朝就有了!周济予对着脚尖偷偷撇嘴,说:“何止啊!过不了多久,您还能发现专业的环卫工人、公共浴室、路灯……”
商先生没说话,脱下西装衬衫,开始换衣服。
周济予甩出一张纸,递到商有端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什么?”
“收据。”
“七两四钱?”
周济予摸摸下巴,满面笑容地说:“商先生,我已经挑最贵的给您买了,饶是如此,我仍然不满意,根本就衬托不出您英明神武的风采,真正的缙绅士大夫谁穿街面上买的衣服啊,您说是吧?”
“少打马虎眼,直奔主题。”商有端抓着衣襟不知道怎么穿,周济予走上前来帮他拉衣襟系带子,嘴里没闲着,“不瞒您说,来之前,我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5斤银子,按明朝计量单位折算,约等于65两,就购买力而言,经学者研究,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600到800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