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站在墙角,暗骂:“跟我一样就是个下九流的商贩,假充什么大头鬼!”
出了门,雇了顶轿子,把花椒搬上去,商先生问:“成本是多少?”
“1200多块。”
“能赚多少?”
周济予得意,“四五十两不成问题。”
贵公子们跟在出租轿子后面晃膀子步行,商先生说:“把银子带回现代,岂不是能换上万块钱?”
“错!”周济予更得意,“容我算算。”拿折扇敲脑袋,眼睛吧嗒吧嗒眨了两下,算出来了,“就当卖了40两好了,换成金子是4两,现代计量单位大概是230多克,嘿嘿,现在金价是多少?”
商先生驻足,“钱串子脑袋!”
“这叫经济头脑!你懂什么呀!”
“你还开什么旅行社?直接拿人民币买银子,上古代换成金子,带回去再换成人民币不就完了嘛。”
“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没人民币嘛!”
“所以你就偷我的?”
周济予呵呵讪笑。
转过两条街,路过一个杂货铺,周济予把商有端拉进去,“走,先把日用品买齐。”进门就喊:“老板,来包青盐,两把牙刷。”
一个老头慌忙从躺椅里站起来,“客官,哪种牙刷?”
“都拿出来我瞧瞧。”
老板拿出六七把牙刷,商有端看了看,“似乎跟现代的牙刷没什么区别,嗯,更漂亮。”
“确实漂亮。”周济予把骨质角质的牙刷扒拉到一边,拿起两把木质的,开始跟老板讨价还价。
商先生执折扇敲敲他的脑袋,走到门边欣赏街景。
没一会儿,远远传来铜锣声,街上人群突然慌乱起来,小商小贩们一个个撒脚如飞,四散奔逃纷纷躲避,就连衣饰华丽奴仆成群的大家公子都毕恭毕敬垂首立在道旁。
商先生正在疑惑,周济予匆匆跑过来,悄悄说:“有大官要过来,不知道官拜几品。”
锣声越来越近,拐了个弯,赫然出现两队明刀执杖的排军气势汹汹地走来,紧跟着四个官差鸣锣开道,一乘大轿缓缓过来,旁边围着几十个奴仆,轿后又是一群趾高气扬的排军。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行礼。
周济予撞撞商有端,“瞧见没?轿子上金妆银螭,绣带青幔。一到三品的高官。”停顿片刻,“不对不对,是二到三品的官儿,能升上二品就算是顶到天了,活人等闲哪当得了一品官啊,全是死后追加的,整个大明朝几百年,能活着当一品大员的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不过,话说回来,当不当无所谓,一品官全是虚职,一点实权都没有。”
老板也过来瞧热闹,勾着脖子,周济予拖住他问:“这是谁啊?”
还没等老板回答,又传来一阵铜锣声,这回可好,比前一个排场更大,随从都是骑着马的。可苦了小老百姓了,刚站直腰,得!又弯下去了。
前面的大轿慢慢停下来,退到路边,一个中年官员下轿,垂首站立,后面的大轿不慌不忙地移过去,停顿片刻,随从撩起轿帘,估摸着行了礼,又敲锣打鼓地走了。
周济予直接下定论,“后面那人是个尚书!”
老板搭腔:“兵部尚书大人。散衙了,天天从这里过。”
商先生眺望中年官员上轿缓缓离开,问:“尚书为什么不在京城呆着?”
“这都不知道?”
商先生挑眉,“要不然要你这个导游干什么?”
周济予讪笑,开始卖弄,“南京除了没皇帝,跟北京一样有一整套中央政府。”
“两套尚书?”
周济予挑大拇指,“精准!俗称南京尚书大人和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