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臣都无异议,为何你却要保他们?』东方颢看著屈平,冷声问道。
『臣只是不希望皇上背上弑兄的罪名。』屈平的语气依旧平静。
『是他们负朕在先。』东方颢背负著双手,居高临下地站在金銮殿上,『如此的欺君犯上,为何不能判处死罪?』
『还请皇上三思。』
『三思?难道朕还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吗?』东方颢冷哼一声反问道。
屈平无视他脸上的冷然,一双眼微波不兴,『若皇上一定要将两位皇子处死,那就请皇上也赐屈平死罪。』
『你——』
东方颢一瞬不瞬地盯著屈平,紧抿著嘴,终於还是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大殿。
『也许吧……』屈平怅然道。
也许他那句话,说得是有点过分了。
他不是没有看见东方颢眼底那隐忍的怒火,可毕竟他也有他的理由,即使逾越了君臣之礼,这件事他还是要阻止的。
但是,东方颢究竟还是皇上。
屋内一阵沈默,皇甫倾擎静静地看著屈平,只觉他脸上的神情甚是难解,虽然蹙起的眉依稀带有著一丝烦躁的情绪,却也不知他在烦恼著什么。
『我去见皇上,你的事我有机会顺便帮你提一下吧。』忽然屈平打破沈默站了起来,对皇甫倾擎说道。
皇甫倾擎微微一怔,只得点头。
也许——那关键还是在於皇上吧……皇甫倾擎看著屈平的离去的背影突然这么想到。
东方颢这时正坐在轩阳殿上翻阅著这半月多来的奏摺,每看一本,他便觉自己的心情烦躁一分。看著摺子上这些圈圈点点的批注,他似乎能够想像到屈平一个人坐在秦华阁,仔细地做著批阅的情景。
屈平低头写字时的神情一向最是专注和认真,就连他周身的空气也会变得轻缓起来,东方颢每每都不忍去打扰,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坐下,静静地陪伴著他。
这些日子他远在京城之外,身边少了他总觉得心里也落了空,可不料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却和他之间有了这般的矛盾,想到这里东方颢的眼神不由黯然,他烦躁将手中的摺子随手一扔,於是,“啪”的一声,摺子便飞到了地上。
空旷的大殿被这一声响打破了原本的静寂,站在他边上的小六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刚弯下腰边听见一人叹息著说道,『皇上还在气臣么?』
他捡起摺子转头看去,正是屈平。
屈平步入殿中,取过了他捡起来的奏摺,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屈平停在原地,见东方颢深沉的眸盯著自己一声不响,他只微微欠了欠身便正色说道,『皇上,今日早朝之上是臣说的话太重了,请皇上恕罪。
可臣还是想请皇上顾惜手足情谊,饶恕了那太子原和九皇子的性命。』
东方颢看著屈平,忽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人便懒懒地靠向了椅背,闭上眼睛说道,『罢了,就听你的吧。』
『这几日的奔波皇上定是累了,大婚在即,就请皇上好好歇息吧。』屈平又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将摺子轻轻摆放在了长案上,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东方颢听著屈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将眼睛缓缓睁开,感觉到殿内那寂寥万分的空气,他不由扯出一抹苦笑。
过了两日,便是东方颢的大婚之日。
婚庆礼仪在那时一向极其讲究,皇帝就更加不能例外,排场也很是宏大壮观,贵族臣子一个都不少地来旁观礼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