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证明。”我点点头:“我们得仔细看她家里的摆设和可以显示时间的东西,相片、台历,对了,还有冰箱门上的账单。”
索菲做了个深呼吸:“我真希望我的心脏足够强壮,马修,你不知道我的心跳现在又多快。”
“我也一样,亲爱的,我也一样。”
送给沃伦太太的礼物是一条漂亮的羊绒围巾。
这是索菲从家里找出来,很久以前她曾经想送给母亲,不过老太太去了南加州安度晚年,于是礼物改成了夏威夷大花裙。索菲想出了一个拜访的理由:慰问失去了伴侣犬安德烈的老妇人,让她感到不那么孤独。
我同意她的想法,但是我怀疑如果我们敲开门发现安德烈摇头摆尾地迎上来又该怎么办?或者说,沃伦太太还记得昨天晚上我掘墓的事情?
“我们已经去过墓地了。”索菲很有把握地对我说,“安德烈的铭牌镶嵌在沃伦先生的墓碑下,这证明它没有复活;而草皮很完好,我不觉得有人认为那里被掘开过。”
好吧,她是对的。
当我们敲开沃伦太太的房门时,老妇人红着眼睛,满脸憔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真是太好了。”她邀请我们坐下,并且为了那件礼物而亲吻索菲的脸颊,我原本以为她会因为惊吓而躲避,但我低估了妻子的勇气。
沃伦太太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虽然老迈但行动自如,能冲美味的咖啡,同时准备下午的点心。
索菲和她闲聊,而我则端着咖啡在屋子里逡巡。
我仔细地看那些摆放在钢琴和橱柜上的相片,上面记录了沃伦太太一生的快乐时光,她少女时期的照片,结婚时的模样,和丈夫在一起,还有和学生一起参加夏令营的时候……我想从细节上分辨出这些照片拍摄的时间,特别是靠近现在的时间。不过我有些轻微的失望,因为那里面的暗示很模糊,最多也不过是细节,最明显的就是一个写着“1998音乐季节”的露营标志。
我回头看了看索菲,她干得很棒,她用充满同情的、和蔼可亲的目光注视着沃伦太太,倾听她因为失去安德烈而抒发惆怅情绪的那些话。
于是我端着杯子,朝更远处的厨房走去。
我在冰箱们上看那些临时账单和收据,这次终于有了些收获——
就在安德烈的照片下,贴着一张蛋糕店的收据,上面写着“2000年6月6日”,沃伦太太买了几个黄油面包。
我悄悄地把那个收据藏到口袋里,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接着更让我兴奋的的事情出现了:在餐桌的花瓶旁边,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台历,上面正翻到一个大大的“5”字上。
我连忙走过去,拿起台历,上面清楚地写着“2000年6月5日”。
我知道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这感觉并不轻松。我的呼吸发闷,就好像有人在使劲压迫着我的肺部。苦涩的咖啡已经难以下咽,我拍了拍脸颊,回到客厅里,向两位亲切交谈的女士说了抱歉。
“我们该走了……”我对沃伦太太说,“等下一下还得去给莎拉买姜饼,她最近指名要求吃这个。”
“哦,好的。”沃伦太太用皱巴巴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你是个好孩子,马修。谢谢你特地来这一趟。安德烈也喜欢你。”
“是的,它一贯如此,对每个人都很好。”我虚伪地客套着,“它希望您一切都好。”
“我会常常去看它的。”老太太说着又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