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维本率领特务处的人对本单位员工进行搜查的同时,从警察局紧急征调而来的搜查科的专家们则全方位对大楼上下三层包括天台展开了细致搜索。
从下午四点至晚上七点,所有对人员和楼层的搜查工作结束——一场空。
夜色下,刘厅长和梅子轩、詹维本三人面面相觑。
紧张忙乎了一天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刘厅长一脸的愠怒无处泄,詹维本则对梅子轩不无嘲讽道:“梅处长大人,你不觉得你搞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乌龙吗?”
心情郁闷的梅子轩无言以对。以他的直觉,彦式码绝对已然流出一厅了,自己不仅辜负了曾克凡的重托,一个更为严酷的事实是,耗费了大量人力和精力的彦式码自此或寿终正寝,叫他如何担得起这如山般重的压力!
“梅处长,你觉得呢?”刘厅长的问话打断了梅子轩的忧思。
他分别看了刘厅长和詹维本一眼后语气沉重地说:“我自然希望这样最好不过。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二位,彦式码为‘夜桜’窃取已成为大概率事件,没被搜出来只有两种可能性,它或已在厅内被销毁或已流出厅外。”
詹维本却不以为然道:“若诚如你所言,迫于搜查之严谨,销毁倒有可能,流出我就不敢苟同了。如何带出去的你能否告诉我?”
被其咄咄相逼的梅子轩苦笑则个道:“我只能对你这么说,不排除存在挂万漏一的可能性。”
就在詹维本对其嗤之以鼻时,刘厅长话了:“你俩这么争来争去有意义吗?詹处长,那五个小匣子的来处值得怀疑是不争的事实,大意不得。这样吧,今天太晚了,大家也辛苦一天了,明天一早,梅处长你先拿出对那五个小匣子的鉴定结果,然后咱们有针对性地召开个风险评估会,再拿出个意见来呈报到部里。”
詹维本叹一声“无端起风波啊”,转身上楼去办公室拿了公文包下来,见梅子轩仍在和刘厅长商讨着什么,遂对他俩说:“我跟人有约,先走一步了。梅处长,要不要搜搜我?”
讲真,梅子轩内心是极想这么做的,但考虑到太过唐突,只得讪然一笑道:“岂敢。”
瞧不过眼的刘厅长安慰了他一句:“别跟他计较,粗人一个。”
梅子轩徐徐摇头望向夜空,如今唯希冀出现某个奇迹。犹记得,秋枫临走之前向他挤了挤眼,什么意思他虽不明白,但一定有着某种内涵或许是他意想不到的。
詹维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累地回到了半坡公寓他的家。幸好妻子贤惠,还在等着他吃饭,热饭热菜还墩在炉子边上。但他实在没有胃口,让妻子先放一浴缸热水,他想美美地泡上一泡去去乏。
将整个身体泡进浴缸里的詹维本,整个人骤然感觉清爽多了。真想美美地多泡上一会儿,但一想及苏静还在等着他,赶紧三下五除二地抹干了身子穿好内衣,毛衣还在往身上套着时,人已出了浴室往饭厅里走去,正准备扭头喊在客厅里坐着的妻子开饭,蓦然双眼一定,惊叫道:“别动,乖乖,千万别动!”
但见客厅的沙上,妻子左手里拿着一个小玩意儿左右打量着,右手伸出去正准备“拆开”这个从未见过的小东西,沙前的茶几上铺满了詹维本公文包里的各种物件。
听见丈夫喊魂似的这么一叫,她的手一哆嗦,手里的小玩意儿掉在了地上。但见詹维本利索的一个虎扑过去,被茶几一绊,整个人栽进了妻子的怀里。他一个急返身,从地上拾起被妻子扔下的小玩意儿,举在眼前看了又看,一把抱住妻子在她腮帮子上狠狠一吻。
“好老婆,谢谢你这个老醋坛子。”
他妻子被搞了个丈二和尚,不知他这话是褒还是贬,但这个吻倒是扎扎实实的。在她的记忆中,上一个吻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被醋坛子老妻翻出来的微缩胶卷,詹维本靠在沙上,脑海里演绎着想象中的一幕。
……陷入绝地的苏静,在险些和詹维本撞个满怀的当口,脑子里蓦然灵光一闪——有了。目送詹维本走下楼梯,她左顾右盼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脚底抹油溜进了詹维本的办公室,一眼就盯上了他挂在衣架上的公文包。
这个公文包是詹维本随身携带之物,倒非里面装着什么重要物件,但一定有把手枪用来防身。每次他去苏静那里“放松”,均要带着它。
大门口对本部人员的搜查,由詹维本辖下的特务处一手主持,似乎人人都得过这道关卡,那是否包括詹维本本人呢?这就是刚才苏静撞见詹维本的一闪念。谁会怀疑到他身上?谁又会去搜查他?
她几步蹿至窗口前,詹维本恰好出现在大门口,她返身退回到衣架旁,取下詹维本的公文包,打开来略略一看,里面有一把手枪一串钥匙一本记事薄一支笔一块手帕和两份文件,另有两块巧克力,还是她送他的,他患有低血糖,再无他物。公文包有个夹层,她探手进去摸了摸,空的。
就是它了……
“小静静呀小静静我的小美人,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潜藏在我们身边的‘夜桜’卧底,老子tmd竟然中了你的美人计,丢人也,也不,至少让俺享受了一番日本小娘们至柔的温情和至浪的淫荡,可惜了了!”身心皆放松下来的詹维本脑海里开始旖旎着与苏静在一起纵情的一幕幕。
“亲爱的,在那想啥呢,要不要我喂你?”饭厅里被詹维本刚才那一吻激了情欲的妻子起嗲来了。
詹维本睨了一眼她那水桶般粗的腰身,拿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
“老梅,是我,到家了吗?”
“刚回。有事?”电话那头的梅子轩感到了一丝诧异,印象中家里的电话第一次传来詹维本的声音。
“等着我,马上到。”詹维本对含情望着他的妻子说了句,不吃了,有事,拎起公文包便走。
他先必须要确定手上微缩胶卷的真伪,而鉴定人则只能是梅子轩,尽管内心里极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