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术,往后我们同生共死,肝胆相照,你是我木剌夷的兄弟!”
昨日,许小舟与他还饮酒谈笑,今日他就用他的血,换了许小舟一命!
来讨伐安息的路上,他还教许小舟如何搭弓射箭快,如何在马背上作战,休息时,两人坐在草地上,木剌夷拍拍他的肩膀道:“难得我们如此投缘,怪不得我那妹妹这般喜欢你,哈哈哈,待我们打完这一仗,回去痛饮三天!“
汗丹氏的大单于有三个大阏氏,却只得木剌夷和娜仁两子。
大单于特格尔年迈,汗丹氏实际的领导者就是木剌夷,木剌夷又是西域数一数二的悍将,他的死,让汗丹氏受到重创。
是夜,朱长琮坐在案前,修长手指捏着毛笔,正写着什么,寂静的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娇柔声音:“王爷——”
他一抬头,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女子,这么凉的夜里仅穿着一层薄纱,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奴婢红烟伺候王爷就寝。”
朱长琮怒气被引爆,手一扫岸上的纸砚书笺落在地上,摄人的气息让地上的女子身体一抖,跌坐在地上。
“滚出去!”
一声厉喝,女子连忙起身,跌跌撞撞退下。
朱长琮坐在榻上,双手撑着膝盖处,坐了许久,这才起身。
一踏进那间院子,他的一颗心就轻柔下来,踱到屋内,他一个眼神,女侍们就急急掩门而去。
桌上铺着宣纸,她也在写字。
笔墨如流,字迹娟秀有力,不是一日之功所能成的,朱长琮握着她的手,在心中道:“碧云,你之前是怎样一个妙人?”
心有所思,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碧云”二字。行云流水,如蛟龙飞天,笔势雄奇。
她拿在手中,道:“王爷所写有黄庭坚神韵,多谢王爷赐字。“
郑宝儿虽没了记忆和自己的心智,但这技艺、习惯却仍是不减,她将那张纸叠起来,珍而重之的放在袖中。
朱长琮瞧着她的动作,眉眼弯了弯,抿嘴轻笑。
他坐下来,看她垂眸泡茶,投茶、注水、出汤、斟茶,一气呵成,玉指翻飞,面目清淡温和,身形端庄。
那样轻柔平顺的侍着茶,仿佛一幅烟雨江南的画。
他不禁沉浸其中。
第二日,当他从院中走出,穿过小径,背影要融进假山之后时,周伯长长叹息一声,问身边的嬷嬷:“昨日王爷又宿在这里?”
“可不是么?这已是第二回了,从没见王爷这样过,红烟过去时,王爷还了好大一通脾气……”
良久,周伯淡淡道:“由着他吧,反正,明日这姑娘就该被送走了。”
朱长琮路过一处鲜花丛处,见淡蓝色花朵开的正好,对远远跟着的侍从道:“采些花,送到悠心苑。”
“是!”
“轰!”一声巨响从天琅山的方向传来,地面似乎都颤动了。
朱长琮脸色大变,道:“备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