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快步走进厨房,翻开被吃的干干净净的蒸笼,终于死心地回屋洗漱午休。
铺石子对她来说是个体力活,秀衣正按摩她的脸涂上药膏时,她就枕着秀衣的腿睡着了。
秀衣轻轻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继续给她按摩,只动作更加的轻柔了。
赵蒙坐在马车上,读着城门上丑唧唧的一行字:城门不重,自己推开。
赵蒙嘲笑道:“这么丑的字,也只有那丑丫头写的出来。她还好意思写在城门上,也不怕丢人现眼。”
边西撩开车帘看向城门,看清城门上熟悉的字,笑出了声。
指骨
太阳尚未完全升起,卓婉抱着罗盘,言之凿凿:今日定无风无沙,乃晒被晒药的大好时机。
一阵连日来最为强烈的狂风卷沙后,她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草药堆里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捡草药。
弥补过失的态度甚是诚恳。
矮墩子瞅了眼被她擦的乌黑油亮的罗盘,“学业不精?”
卓婉抬头看看周围巨大的劳动量,忧伤地叹了口气,“我理解错罗盘的意思了。鹰一动不动地垂着翅膀闭着眼,我以为它舒舒服服地在打盹。”
身为同样受害者的矮墩子指了指沾满黄沙的被子,“怎么办?”
卓婉自认罪孽深重,大包大揽道:“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
墨衣把草药从房顶背下来倒在她周围,凉凉道:“有什么办法?捡了半晌才分拣出一篓,房顶还有九篓,明日青衣就从新城回来,你要熬夜?”
卓婉默默地站起身,到厨房数了下馒头的个数,不多不少正好九个,“师叔,没有多出来的馒头了吗?”
小老太太笑着摇摇头,“没有面了,明日才能运来。”
卓婉回到药草堆,像只被晒萎的花骨朵,蜷缩成一团捡药草。
矮墩子戳戳她的手。
卓婉背过身,“我现在很忧伤,不想说话。”
矮墩子跑到她的面前,挤到她的怀里,“不去城外玩了吗?”
卓婉的眼睛闪了闪,“这些药草和被子还没处理完。”
矮墩子拍拍她的头,“这就对了,做人要有担当,责无旁贷。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干活。”
卓婉抱住他使劲地揉了揉,小声道:“你说,我不出去,用那三个馒头换成今天的捡药材,骨头他们会不会同意?”
矮墩子的语气坚定道,“不会同意的。”
卓婉摇了摇头,“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赊账,回头再让他们带我去城外玩的时候补给他们。”
矮墩子糟心,昨夜问过了摄政王,他才知晓骨头他们的底细。
骨头他们在沙城出生,在沙城的城志中没有名字。对于只进不出的沙城,城外看守城门的守将更不会知晓他们的存在。
在沙城中生下的婴儿不知凡几,他们能在惨无人道的沙城中活下来,甚至整个沙城就剩下他们这二十几个孩子。
他们的存活方式,让他听的彻夜噩梦连连。
现在如果再看见他们的话,他可能会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