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摇了摇头。
杜夫人坐在他身边,也陪着他一块儿唉声叹气。
“这样下去可不行,王家都已经把咱们逼成什么样了,还不收手。之前你离了王家,惹得王老爷不快,派人过来把咱们的家底都抢空了。说什么栽培之恩也是要还的,简直就是强盗行径。我原是想要告官的,偏你不让告。”
杜喜垂头丧气:“王家家大业大,便是告了官又能奈他们如何?你不让他们出这口恶气,回头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你。”
杜夫人愤懑:“可他们如今就放过咱们了?给各大酒楼都打了招呼,不许他们招你,这不是明晃晃的排挤咱们吗?说什么栽培,他也不瞧瞧这么多年你给王家赚了多少钱!”
杜喜苦笑,王家人要是有这样的良心,他们一家人也不会沦落至此了。也是他糊涂,这么多年跟错了人。杜喜想到沈苍雪,一时又道:“其实……我今日遇上了那位沈老板。”
“沈记的那位?”
“没错,不过她如今已经不在沈记了,另出来开了一家食肆。要说最合适的东家,除了她再没有旁人了,换了别的可不敢跟王家争锋相对。可惜我与她有些梁子,她只怕是不会收我的。”
夫妻俩对坐,皆无言。
伏在墙上听了半晌的吴戚也差不多理清楚了。他们家世子爷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临安城有一位叫王亥的,与沈姑娘是死敌,尤其需要注意。
这位厨子口中说的王家,应当跟他们世子爷交代的是一样的。世子爷还说,他在王家也有个眼线,平时或许不可信,不过吓一吓的话,还是能听出不少真话的。
吴戚心想,既然是出来打听消息的来龙去脉,自然要打听清楚,于是他潜入了王府,直接去找了兴旺。
刚回来准备歇息的兴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便被人按住了脖子,直接扣到墙上。
兴旺:“……!!!”
这熟悉的窒息感!
“张家公子?”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有点不对。
兴旺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后面那人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松手了。兴旺赶紧转过身,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怎么这回来的比张岭那厮还要魁梧,他要死了!
“想来你应当知道我是谁吧?主子不是已经交代过了?”
兴旺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张岭即便去了京城也不会放过他的。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当日说的话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如今看到了人,再大的侥幸也都没了。
“大……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我们家老爷最近什么也没做,他为了酒楼的生意,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再没空对付沈老板。”
“不是为了这个。我问你,那个杜喜,同你们家可还有交情?”吴戚之前没同这个人打过交道,为了提防他乱说,吴戚直接从靴子里取出了匕首,抵在对方脖颈处。
寒光一闪,兴旺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要没了。
他吓的身子直哆嗦:“大哥,杜喜跟王家早没有了关系,我们家老爷也跟他闹翻了,不能再好了。他便是得罪了杜老板,也是他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吴戚冷笑着收回刀:“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身首异处。”
兴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直道:“不敢,不敢。”
他哪里还敢说谎?这人比张岭还要可怕,张岭起码没有动刀,这个人是真的会砍了他的脑袋。兴旺恨不得哭死,他多倒霉啊,走了一个杀神,又来个一个!
吴戚交代道:“好好盯着你们家老爷,若他跟杜喜有了联系,记得带信去聚鲜阁,这是沈老板新开的铺子,记好了。”
兴旺忙不迭地点头:“记着了,记着了!”
吴戚丢下一块东西:“这是我家主子给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