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是六个字,依次环绕心脏排布,像是个什么LOGO那样。
原本是五个,现在多学了一个字,到了六个。
全部都是繁复难辨的大篆。
一旦脑子记住该字,身体就会出现同样刺青。
所以,我是一本书么?
虽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种情况,但这诡异学堂仍让张四皓充满了恐惧感。
“啊!”
这时一个叫声从隔壁传来。
整个学堂,有九张矮几,也有九个学生在此席地读书,年龄有大有小,性别有男有女,显然这艰深的文字,以及学习的过程,让所有人都学得痛彻心扉。
这次发出叫声的,是一个年龄偏大的青年,穿着布衣,手掌粗大,似乎是个久务农活之人。
他抱着头在叫。
该是刚记住了一个字,受到了疼痛的攻击。
阳虎几步冲过去,连“禁言”二字都没说,直接一记戒尺拍在其背上。
啪!
一声脆响。
那青年穿着的宽袖布衣当即被抽碎,其背上也现出一条血痕来,那青年“嗷”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被打断了脊椎骨那样瞬间塌陷下去。
();() 所有学生都是一个激灵,齐刷刷望了过去,眼中都是恐惧。
那个戒尺……!
张四皓则盯着阳虎手中戒尺。
那戒尺肯定有问题,张四皓挨过,那种疼痛感,像是被烧红的烙铁连抽再烫一样,轻轻一抽,张四皓断言不比新加坡的鞭刑轻松,绝不是普通戒尺能够做到的。
但凡被抽过的,都会疼到灵魂深处,再没什么逃跑之类的念头。
只要抢过来……
张四皓两只眼睛死盯着那根戒尺,但在阳虎转身四顾那一刻,又像所有人一样,忙把目光移走。
啪!
阳虎一记戒尺抽在廊柱上,这是警示之意,告诉大家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否则第二下就要抽在某个学生身上了。
于是,所有学生立刻非常齐整的翻起手中残破简片,努力辨认其中字样。
到每天下学时,阳虎都会检查进度,记不住字,便没饭吃,课业落后太多,就会挨戒尺。
除此之外,说话更是大忌,但凡轻吐一个字,哪怕是个拟声词,都会挨一戒尺。
被打断脊椎的青年像是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肯定疼得要死吧,但再没哼一声,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在其身上,却也假装着看不见,拼命完成自己今天的作业。
张四皓虽然能够早交作业,但他故意拖到“日入”时分。
学堂用来判断时间的一种叫“日晷”的东西,这东西,张四皓曾在现代课本上学的,是一种用太阳阴影来判断时间的东西,被发明于现代的几千年前。
这也是张四皓判断这个时代是先秦的原因之一。
日晷指向“日入”时刻,大概是傍晚五六点。
阳虎逐一检查学生们的作业,他面前有一池沙,学生们需要在他面前的沙中,划出今天学到的文字。
其实这诡异文字既然能够附着人体,只要检查人体即可,但阳虎偏要每人每天都要复写,张四皓也不知道为什么。
学生中,大多都能完成作业,没有完成的,也就没有饭吃,张四皓最后一个交卷,在排队的时候,他忽得瞥见,地面上几个小时前被阳虎打断脊椎的青年,现在已经爬了起来,身上依然鲜血淋漓,但伤口已经愈合。
像是个怪物一样。
这一幕让张四皓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