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和往常一样直接做爱,但忍足却把佐伯带到了书房,并为两人煮了一杯咖啡。这是佐伯第一次见忍足煮咖啡,从磨咖啡豆开始,不紧不慢,直到整个房间充溢咖啡的香气,让一切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接过忍足手上的咖啡,佐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这麽正式的谈话,这麽认真的忍足,都是佐伯不曾接触过的,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眸没有任何温度,仿佛自己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没有耐心去琢磨不确定的东西,”忍足喝了口咖啡,拿出兜里的烟,又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告诉我你准备怎麽做?”
在忍足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佐伯就已经避开了他的目光,那冷到令人不寒而栗的陌生目光,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本性,但还是忍不住会期待著否认的答案。
伸手把佐伯的下巴抬起,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忍足微微眯起眼睛,“没错,账上是有问题,以你的道德观一定受不了这种事情,那告诉我,佐伯虎次郎,你准备怎麽做?当作不知道继续在这里工作,还是直接走人?”
掐著下巴的手指很用力,佐伯感觉到了痛,却躲不开那审视自己的目光。
想打掉那只不欢迎自己的手,右手握了几次拳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用同样不曾在对方眼中出现的倔强眼神回瞪著。
没想到,一向懦弱的男人也会露出这种眼神,忍足有些惊讶,手上的力气也放松了一些,但他开口的那句话,却给了他更大的意外。
“那,忍足侑士,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过我?”豁出去了麽?佐伯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既然怎麽都是死,何不让心死得更痛快更彻底一点?
如果说之前是惊讶,那现在绝对是惊吓,忍足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而且用的是这种眼神。放平常,忍足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搞错没有,这可能关系到冢域以及他的将来,但不知为何,看著那双硬撑的纯粹眼眸,他做不出任何回应。
就这麽对视了几秒,佐伯扭头,避开忍足的手,微微低下,用头发遮住了眼睛,全身放松下来,平静地说,“我辞职。”
两人没有继续对话甚至对视,佐伯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和包,走出了门。那杯忍足唯一煮给自己的咖啡,却没有来得及再喝一口。
忍足一直没有动,直到那扇门被关上,屋里一片寂静。盯著桌上的两杯咖啡,忍足愣愣地任手指上的烟燃尽,烫伤手指,才回神一般掐灭烟头,冲了出去。
跳上车子的同时,已经开启引擎,戴好安全带,车子已经滑上了道路,风驰一般的速度,忍足的眉头紧皱,直冲公司。
有什麽东西已经可以断定,现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做。一个绝对不会有任何纰漏的账目,以应付随时可能来检查的工商执法部门。
至於之前的问题证据,就如手冢所说的,两条路选择,要麽不让佐伯说出来,要麽就是说了也没人信。第一点已经不能保证,他们需要努力做到第二点。
伪造证据,陷害佐伯。
这点怎麽做,会不会有效果,忍足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在这场对局中,他已经输了。没错,他认为正大光明给佐伯看也不会看出什麽端倪,但事实却是,佐伯不止看出了,而且还顺藤摸瓜拿到了他要的证据。
何等的惨败。
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排出大脑,忍足全副精神地投入到了数据的整理中,一个月一个月地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区域,弄完这个子公司看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