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音,謝征伸出左手,觸及結霜的劍刃。
稍稍一用力,比想像中鋒利得多的刃口便刺破肌理,劃破手心,鮮血潺潺湧出,流至劍身的血槽,很快也凍結在表面。
然而,半晌過去,久到傷口都凝固住,那柄劍也和死物似的,毫無動靜。
傅偏樓在旁邊看得眉頭緊蹙,蔚鳳也意外地高高挑起眉。
宣明聆嘆息道:「看來,清規的性情,比看上去要強硬許多。」
「他當然強硬……」傅偏樓嘀咕,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
謝征就是這麼一個人。
那邊,見始終沒有回應,謝征思忖片刻,徑直握住了劍刃。
冰冷和疼痛貫穿手掌和指腹,他皺起眉,盯著宛如流動著鮮血的長劍,想到宣明聆所謂的靈器之個性。
若與他相稱——
「我需要你,」劍刃越進越深,血涌越發急促,謝征不為所動,只低聲道,「你也需要我,不要任性。」
「……爾之名,化業。」
清澈的嗡鳴,如玉石相撞,輕輕應和。
謝征鬆開手,傅偏樓幾乎下一刻就到了他的身邊,拿衣角裹住尚在冒血的手心,從懷裡掏出藥瓶來。
期間還咬牙切齒地瞪了那劍好幾眼。
血冰消融,露出底下似雪似銀的劍身。
劍銘暗紋纏繞,謂之化業。
第59章出發
「早說過,既然是小師叔你的生辰,當以你為先!」
「莫要胡鬧,這並非我一人之事……」
「怎的就是胡鬧了?怎的就並非你一人之事了?辦什麼生辰會,他們根本不清楚,那天……」
「蔚鳳!慎言!」
草簾後,傳來隱隱的爭執聲,令謝征不由停住步伐。
那日開光之後,宣明聆道還要花些時間打好劍鞘,讓謝征隔天再來。
誰想如約而至,卻撞見這般場面,謝征站在門外,猶疑地蹙起眉,不然,先迴避一番?
他正想退,屋裡陡然傳來瓷杯摔碎的聲音,隨即,蔚鳳怒氣沖沖地撩開草簾走了出來。
「知道朝我發火,為何不能對那些弟子也擺擺臉色,告訴他們那日你只希望安靜些度過?」聲音聽著激越,他面上實則怨念大過憤慨,還夾雜著幾分委屈,回頭嚷道,「你總是這樣,顧及別人,卻不多想想自己!強顏歡笑,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