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诡异的错觉是一瞬间产生的,也是一瞬间破灭的。
傅驰失神的朝声音源头看去,还没睡的长毛玳瑁乖巧安静地蹲在窗边的一张桌子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上面悠闲地扫来扫去……
他没理,掀开被子下床,去阳台、厕所,书房等地方找人,甚至都到了楼下荷花池边的长廊里,都没见到晏淮的身影。
他拿手机打电话过去,被挂了,于是就转到微信上问——晏淮的回答很简洁——散步。
【去哪里散了?大晚上的不安全,我去找你。】
聊天界面上方那行“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几秒,随即消失,但没有消息进来,随后又出现,又消失……
反反复复三四次,最后冒出来的只有一个位置共享。
傅驰点进去看了看,现晏淮散步散得还挺远——离这边都快两公里了。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就出,刚走几步就想起来点什么,转身回楼上把猫捎上。
晏淮这两天的举止有些奇怪,哪里怪说不上来,但一聊两句就会有一种心脏一沉的感觉。
凡是牵挂他的,都放心不下。
傅驰开车过去,就那么几分钟的路程都是提着一口气的。
晏淮的身影出现在一座桥上,傅驰停好车下去时,刚好看到他一脚踢飞了蹲在桥边的那个乞丐放零钱的箱子,甚至还要踢人——
“晏淮!”
傅驰快步过去,把他拉住,瞧见他满脸的愤恨,正要劝两句,却瞥见了那个被欺负的乞丐长的模样——
说实话,这人在荧屏上活跃时,公司里常有年轻的小姑娘将他的照片摆在桌子上,用的东西或多或少也印着他的照片。
傅驰已经见怪不怪,所以这会儿即使人已经落魄得没有一丝从前的光鲜气质,扔人堆里一眼就能不见,他也认出了那张脸……
“廖望嘉……”
最后一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是在医院里,姚云峰向晏淮陈述对方那时的落魄情况。
傅驰依稀还记得一些——欠债、官司、众叛亲离……
他仇家不少,没被关进牢里,却烂在这里。
脚下就是对方现在赖以生存的小额钞票,被晏淮那一脚给踹散了,傅驰挪开脚步,有些愕然。
穿得破破烂烂的廖望嘉不满自己被这么对待,但表达的方式已经不是怒骂或者动手,而是像条病重的流浪狗一样匍匐着上前,肢体僵硬,口齿不清。
那只脏得看不出肤色的手即将摸到晏淮的脚掌时,傅驰才猛的惊醒,赶紧把晏淮往身后拉——
但晏淮不嫌脏似的马上又要冲上去踹人,嘴里骂了两句,存心就是要收拾人。
廖望嘉像个孩子一样被他吓得连连后退,满嘴求饶……
场面有些混乱。
傅驰把晏淮拉住,嘴里劝道:“他已经是个烂人了,你踢他还脏了自己的脚,不值得,别管他了,走吧。”
他连说了好几个“走吧”,终于把晏淮给劝走。
身后传来嚎啕,廖望嘉在地上狼狈地膝行,捡回已经飞散到大桥中间的钞票,模样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