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笑,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手里举着那把让佟童有丝尴尬的钥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那么的贴近,以至于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含混不清。
忽然,柔软的触感慢慢的缠绕上佟童的指节,湿润温暖。
佟童低头,“嗷”的一声蹦出半米远,抖着手指着凌浩的胸口:“那、那、那……”
凌浩疑惑,低下头看了看怀里正望着自己的两只黑葡萄般的闪烁眼眸,轻轻的咧开嘴,搔了搔头发:“没事儿!别怕!它不咬人!”
佟童对犬科动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他没被狗咬过,但无论是看到了大型犬或是观赏犬都会敬而远之。很久之后,凌浩跃跃欲试,想要看一部叫做《狼灾记》的电影,佟童紧缩在墙角负隅顽抗,活像是叫人逼良为娼的。
“哪、哪来的?”佟童煞白着脸,瞪着眼睛看着窝在凌浩怀里无辜的雪白小脑袋,手里紧握着茶杯。
凌浩低头摸了摸怀里雪白的柔软,笑得温暖。一把提着后颈揪了出来,放在脚边,蹲下看着:“路上碰着的,可怜扒拉的凑我脚边儿直哆嗦,天儿冷,就揣在怀里了!”
小家伙很配合,扭动着圆滚雪白的身子来来回回的在凌浩的裤脚边儿上磨蹭。
“也不嫌脏!”说着佟童撇了撇嘴,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扶了扶眼镜进了厨房:“赶紧洗手,吃饭!”
大眼瞪小眼。
佟童手里端着一盘蒜蓉油麦菜,清香翠绿,泛着油光,警惕的看着脚边那一团白色的绒球。
新来的小家伙毫不示弱,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张着两只晶黑的眼睛,直直的和佟童对视。
凌浩在卫生间里把两只手洗的香喷喷滑嫩嫩,顺带着把脸也洗了个白里透红,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场对峙。
不动声色的笑着掏出手机,高倍的像素,将这一瞬间定格成为永恒。
“咔嚓”一声响,大小的两个脑袋同时回头,随即奉送两颗卫生球。悻悻的同时转身,各奔东西,那默契,比训练有素还整齐划一。
这张照片一直留在凌浩的手机里,后来干脆当了电脑的桌面。只是凌浩没有想到,后来有一段时间,它成为了自己的精神慰藉,支撑着他熬过了寻找的孤寂与恐惧。
“你说!叫个什么名字好呢?”凌浩夹起一筷子木耳吃的津津有味,低头往不用的小碗里放了些嚼碎的瘦肉。
白色的绒球低着头,慢慢的伸出红嫩的小舌头,圈圈舔着,一会儿的功夫便盆干碗净了,看来是真真的饿坏了。
佟童不言语,盛了碗番茄蛋花汤慢慢的喝着。别说,凌浩回来加的这个汤倒是挺画龙点睛的,不过味道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有待磨练。
“诶!你倒是给句话啊!你一教汉语言文学的,不比我脑子里字儿多!”说着凌浩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踢佟童的拖鞋。
佟童皱眉,放下汤碗:“人家都说吃饭的狗都不被打扰,我这吃口饭怎么这么不得消停呢!”
吃饭的狗抬起了眼睛,看着佟童。佟童无奈,将整片薄瘦肉隔着老远,扔进了它的饭碗里。
“你说这是个什么种?圣伯纳?雪纳瑞?金毛?雪橇?”凌浩说着又开始胡撸那雪白的小脑袋。吃饭的狗屡次被打扰,奈何人家有恩于它,不得发作。
“你干脆说你捡了金条回来得了!”佟童不屑的撇撇嘴:“再说了,就你说的那些个狗,有长成这模样的吗?”
雪白的脑袋抬起直直的盯着佟童,看得佟童直缩着脖子,往后挪了挪身子,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质疑它长相者,狗狗得而诛之。
“叫咸食吧!”凌浩嘿嘿笑着轻轻的颠着下巴。佟童一愣,静静的看着那带着飞扬发尾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