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上坐起來,臉頰、額頭、手肘,全是擦傷。
「騎車不看路嗎?眼睛用來幹什麼的!」林可樂罵著,眼裡全是懊悔。
他蹲到江勵腿邊,捏他的手關節和腳關節,「怎麼樣?骨頭有事嗎?」
江勵勾起指頭,蹭了蹭臉上破皮的血口,反過來安慰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擔心你大爺!」林可樂嘴上罵罵咧咧,手上一刻不停地檢查幾處關節,等確定沒事,他攙人站起來。
「先送你去醫院。」
「等等。」江勵按住他的手。
林可樂以為他有什麼大事要說,等了半天,卻聽他無比認真地問道:「我把情書還回去,你能不能不生氣?」
「……」林可樂差點氣笑。
還回去?
接都接了,還回去結果能有什麼改變?
其實說來說去,林可樂自認為他和江勵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江勵收了別人的情書,而是江勵不喜歡他。
或許江勵確實不喜歡江天然,可江勵同樣不喜歡他。
他沒打算真的跟江勵老死不相往來,他只是需要時間,重回到「朋友」的身份去面對江勵。
至於需要多長的時間,他也不知道。
江勵全身多處擦傷,要及時處理。林可樂請了兩節課的假,先帶他去醫院治療。
從醫院回學校的路上,林可樂跟江勵約法一章,他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不理人,但江勵在他高考結束前不要過多打擾他。
江勵問「過多」的標準是什麼?
林可樂答:「一天十句話。」
當天晚上放學前最後一節課,江天然又一次來找江勵。
江勵如他所說,將情書還了回去。
但他沒說……他寫了回信。
「……」旁觀的林可樂用盡畢生所學,罵了句「草」。
從那以後,江勵按照約定,本本分分每天就跟林可樂說十句話。
兩人維繫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熬了又熬,終於熬到了高考。
考試結束當晚,參加畢業聚會的林可樂收到了江勵的簡訊。江勵約他見面,時間定在成人禮的後一天。
林可樂沒有答應,在拒絕完江勵後,隔天就提著行李箱和安丘一伙人出國,去完成他們的畢業旅行。
坐在飛往大西洋的飛機上,林可樂看著窗外無比惆悵。
說是畢業旅行,實際是他給自己的最後考慮時間。等他回來,他就要學會以「朋友」的身份,和江勵正常相處。
但對於林可樂而言,從小到大他的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他還沒從國外回來,江勵卻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