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心里想着琉璃郡主,不说自己的委屈,不说惩罚长宁公主的事。只是她总觉的长宁公主弄这么一出,不可能只因为她说的那样。
赐婚
正胡思乱想,就听到太后对张氏说道:“你那大孙女,哀家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上回来,听说在跟着你学管家理事?”
张氏感慨:“可不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都大了。我那大孙女是个稳重的,整日里拘在我身边也坐得住,学的还算不错。”
太后笑了笑:“那孩子呀,哀家看着就喜欢,稳重好,稳重的女孩子大都知礼守分寸。她又是个聪慧的,有你在一旁看着,定然错不了。”
张氏心下微沉,说道:“比不得公主们。”
太后看了看长兴,说道:“不是一直吵着见姝姐儿,去吧,我们老婆子说话,你们这些小年轻向来是不耐烦的。”
长兴公主笑眯眯的带着林静姝和琉璃郡主出去了,没出慈宁宫,三人在亭子里闲聊。长兴公主对林静姝道:“不过参加个及笄礼,你就能把我二姐姐得罪了。怎么说你才好呢?”
琉璃郡主眼神一闪,这两人关系倒是真好,略一想,不过是一起回京,听长兴这么亲昵,倒是出人意料。她说道:“此事根源在我身上,二姐姐这会也被禁足了。”而且只怕很快回定亲,心里冷哼,真以为是受宠的公主,她就没法子了,皇上是天下人皇上,可她的父王却只是她和兄长的父王,不是想男人么?她就帮她一把,也好成全了她对她的这一番“关爱”。
长兴公主浅笑着说:“琉璃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二姐姐向来骄傲,这会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怕心里会记上许久,我只是提醒姝姐儿往后注意着点。”
琉璃郡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虽然两人也算嫡亲的堂姐妹,来往还算密切,说起来,她和二公主小时候关系还不错。她笑着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寝宫休息一会。”
待她走后,林静姝好奇:“琉璃郡主在宫里有住处?”
长兴公主解释:“你也知道宁王叔和父皇一母同胞,俱是皇祖母亲生。琉璃姐姐又是王叔唯一的女儿,可想皇祖母对她的疼爱。”说完她也疑惑道:“二姐姐虽然蛮横了些,但是心机谋略还是有的,她魔怔了不成?”像是想起什么,看了林静姝一眼,又瞄了瞄周围,视野开阔,伺候的宫女丫鬟离的不远不近,小声说话,定是听不到的,她拿起茶盏,垂着眼睛,压低声音道:“我觉的最近二姐姐的性情似是暴躁了许多?”
林静姝拿着点心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放入嘴中,咽下去,面上带笑,小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药物?”
长兴公主喝了水,放下茶盏,指着养在池子里的锦鲤继续道:“前日,她打了五妹妹一巴掌。”五公主是珍妃所出,能赐予珍字作封号,可见其受宠。
林静姝将珍妃和五公主的资料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往池子里撒了些鱼食,看锦鲤竞相来抢,笑眯眯道:“皇上什么反应?”
“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去了珍妃那里。”她含糊道。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得宠这么些年,长宁公主自然不是棒槌,这行为上的反常并不能说被下药了,林静姝想到程桐说的话,看着长兴公主说道:“程四小姐说长宁公主对姐妹也时有打骂……”
“程二夫人出身不显,二姐姐那性子自然是看不上的,小时候她打过程桐……”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林静姝继续吃点心,过了一会,才低低的说了句:“甭管什么因由,你可要注意着才是,到底三殿下是皇子。”还是位被皇上抬到前面的皇子。
等跟着祖母回到侯府,她到兰亭阁跟姐姐说了长兴公主的怀疑,又将可以使人暴躁的药都写给她,最后说道:“姐姐,你说长宁公主到底是被算计了?还是要算计别人?”
林文茵敲敲她的脑袋:“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操这么多心做甚。只管看着就是,总之姐姐不会让你吃亏的。还有你这是头一回设宴,好好准备着。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过来问我就行了。”
林静姝忍住好奇心,又和姐姐闲话了几句,这才回了有容阁。
白鹿书院,林文茂拿着穆长生的书信,久久回不过神来。静默良久,他吩咐益智准备一下,他要去先生那里。
茯苓取出叶老的牌子,问道:“少爷,可是在叶老那里住下?”
林文茂这才注意到外头的天色,说道:“明日再回来吧。”见茯苓要收拾东西,加了一句:“将我前日里写的策论带上。”
叶先生的住处离着书院不远,是以几人很快到了地方,门房上的人见是他来了,说道:“小少爷过来了?可用了晚饭?”又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人老了,就糊涂了,这会子来自然没用饭,我去让老婆子烧上几个好菜。”
林文茂忙说道:“福伯,我想吃福婶做的汤面。”
见老人家高高兴兴的走了,这才去了叶老的书房,果然书房正亮着,见小弟子过来,叶老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不老实呆在书院,跑到老夫这里来做什么?”
林文茂轻声道:“师傅,长生来信了。”
叶老看了看他:“他来信了,你就沉不住气了?”这孩子天资甚高,他观察了半年才决定收作弟子,这些年也让他满意,只是现在看来到底是个少年人,性情还需磨一磨。
林文茂将信递给叶老,然后走到桌案前,将那封信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译出来,有些艰难道:“师傅……,这……”长生去了前门关,没有陆将军的照应,自然要艰难许多。这都过了一年多才得来这么点消息。可即使如此,也让人胆颤心惊。
叶老脸色十分难看,将林文茂写的那张纸放到火盆里,烧掉了。笑的苍凉又冷漠:“他们自己的江山,要糟蹋怨不得别人。”可恨竟然不把将士们的命当命。冷声道:“给那小子去信,这件事不必再继续向下查探了,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你,一心想出去,老夫也不拦着你了,但是前门关不行,去北地吧,你祖父曾经在那里征战半生,如今魏国虎视眈眈,磨炼磨炼也好。”
林文茂跪下来:“弟子保证定然会平安回来的。”
叶先生摆摆手道:“你心里有数就好。”见小弟子出去,叶老叹了口气,抖着的双手放在桌案上,他这一生,起起落落如今也算是名满天下。人世间大多数事都看开了,摇摇头,终究不够豁达,年轻时一腔热血,只盼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后兜兜转转,他教出的学生不少,真正收作弟子的也不过两人而已。
林静姝还不知道林文茂的动向,她睡的不错,读书,写字画画,每日里过的极忙碌,苏先生最近甚少给她上课,专心准备文渊会。即使没有特意去打听,她也知道了宫里发生了件大事。皇后娘娘被收了宫权。现下掌管后宫的变成了程贵妃总揽,珍妃和惠妃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