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让皇后心头一凛。
配不上。
这三个字说出来,仿佛透露出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顾贵妃在皇上心里已经失去了宠爱。
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不认为区区一个五公主惹事生非的举动,就能牵连到她的母亲失去圣心。
顾贵妃不仅仅有两个儿子傍身,还有背后不能忽视的顾家,不管是兄妹之间这点争执引起的教女无方,还是顾贵妃一直以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偏心,都不可能导致她失去圣心。
所以皇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语气中隐隐流露出厌恶从何而来。
不过目前来说,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皇上不想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这么多年夫妻感情,皇后了解穆帝,知道他没有那么多帝王的猜忌心,也不会无缘无故算计谁。
况且为帝二十余年,楚国大权早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是谢家还是丞相府,亦或者是远离帝都的顾家,单拎出来,都没有强大到可以威胁皇权的地步,不至于让他布局算计。
皇后更愿意相信,穆帝已经在心里定下了储君人选,眼下的决定都是在为这个储君铺路。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疏凰宫不会再如往日一般沉寂冷清,而是即将重新回到前朝大臣和后宫嫔妃的视线之中,再次成为皇帝的最强贤内助。
……
翌日早朝上,气氛显得紧张而压抑。
朝臣山呼万岁之后,穆帝在龙椅上坐下,杨德喜扬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启奏!”丞相第一个站出来,躬身禀报,“臣近日得到消息,战王府来了一名行为鬼祟之人,身份可疑,臣担心京中混入奸佞宵小,是以暗中调查了他的身份,没想到竟是琅琊城少主,臣以为此事分外可疑,求皇上彻查!”
“皇上,战王乃是楚国战神,手握重兵,若有宵小与之来往,对家国安宁不利,只怕会引起朝野动荡,军中不安,求皇上严查此事,万万不可让战王被人利用,做出有损楚国利益之事!”
“琅琊城虽是富庶繁华,可族中子嗣桀骜不驯,视朝堂规矩如无物,城中常年不缺三教九流之辈,若战王与这些人勾搭在一起,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求皇上早做决断,以安臣民之心!”
御史们接二连三出列,名为楚国考虑,实则句句都在指责战王结党营私,擅自跟琅琊城往来,居心叵测,必须严查。
穆帝面容幽深,不一语地端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大臣越来越多,都在弹劾容苍不合宜的举动,却始终不置一词。
直到宸王站出来,躬身禀道:“父皇,儿臣认为九弟不会与人结党营私,琅琊城少城主出现在战王府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是九弟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臣民的心,因此查出真相是必要之举,但求父皇莫要因此就猜忌了九弟,使得父子离心,否则儿臣必将万分痛心,求父皇明察。”
丞相语重心长地说道:“宸王殿下宅心仁厚,却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战王手握重兵,一旦生了异心,必将带来无法估量的后果。”
说罢,猛一叩:“求皇上务必严查!”
穆帝目光沉冷威严,缓缓扫过殿上群臣,视线定格在户部侍郎楚元忠脸上,平静地开口:“楚爱卿。”
楚元忠一愣,抬头对上穆帝沉沉的目光,才知道皇上确实是在叫自己,连忙走出队列,跪下行礼:“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