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绝和静煞已经在暗暗琢磨,暗卫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反正都是孤儿,入赘也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以后吃这卤肉可就方便了。
桑以兮知道这两吃货在想些什么,只要暗卫自己乐意,她自然是没意见,但可不能为了卤肉将自己卖了。
“要说这卤肉,咱们这丁口县城的醉得意酒楼做得也不差,可惜这酒楼一般人可吃不起。”
“唉!要说苦,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背靠黄土面朝天,出来喝碗茶,吃块米糕还要思量许久。”
“这酒楼虽说明面上县太爷家小舅子是东家,可真正是谁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话说回来,县太爷这小舅子据说不仅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而且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不过他也只是个远房表亲,前些年才来到丁口县。”
“你咋那么清楚哩?”
“我们村上有人给酒楼收泔水,一来二去,跟里头的人就熟了呗。”
这些人七嘴八舌你来我往地闲聊着,桑以兮他们就这么随意地听了一耳朵,当做午间故事解解闷。
这些人将县太爷小舅子都快夸出花来了,可这反而让他们生了疑,优秀的都能与太阳肩并肩的人就只甘于打理一个酒楼吗?而且还是中途来的远房表亲,谁知是真是假,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只不过他们目前没时间去探究这里头的是是非非,纸羽放下几粒碎银子,几个人刚准备起身离开,后面那些人话题突转。
“咱们这县令可真就是甩手掌柜,县衙的事有夫人,外面的事有表弟,整天吃喝遛鸟日子当真好过。”
“听说那县令夫人可不是一般人。”
“哎哎哎,我这小茶棚里可不兴说这些,吃饱喝足就散了吧。”老板赶忙打断,这话多了会惹事。
桑以兮他们脚步微顿了片刻,便抬脚出了茶棚,各自牵着马走出一段路,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神都汇聚在阑绝身上。
阑绝抬头望天,长叹一声:“往后请唤我追风少年。”
“哈哈哈……”
进城之后,阑绝自然是独自离开去做事了。
“小姐,你看那前头不就是醉得意酒楼?”顺着砚初手指的方向,那酒楼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招牌十分醒目。此时正是上客的时候,看那些客人的穿着就知道,这酒楼的消费怕是不低。
她们在抬打量酒楼时,三楼雅座里也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只不过是在盯着桑以兮的马,比起颜值,今日的桑以兮真就不如身边的马,面色暗黄,眉粗且塌,那脸颊上还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斑,头高高竖起,只一根简单的玉钗,穿得又是一身素衣,那模样让别人也起不了什么旖旎的心思。
不过和身旁的马却有了鲜明的对比,那双眼睛的主人一身湛蓝色蝠纹锦缎长袍,浅浅的凤眸微眯,颀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骏马配丑女,可惜了。
“去和那女子说,她那马我买了,价随她开。”
旁边的小厮连忙转身下楼,待她们走到近前,这小厮也迎了上去,对着桑以兮说道:“这位姑娘,你的马我们东家看上了,出个价吧。”
静煞往前一拦,脸一拉,“不卖。”
桑以兮无意和这小舅子搭话,事情有阑绝去办,她们急着赶路。
“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吗?”那语气就跟“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无比相似。
“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总归不能强买强卖。”墨心上场,吵架她在行,总算遇上个能让她挥的。
“呦!跟我这咬文嚼字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东家可是……”
“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做买卖难道不讲个你情我愿,除非你们狗仗人势,强取豪夺。”
“你大胆,竟敢辱骂我们东家。”
“你们东家是谁我都不认识,我们刚巧路过这里,就碰上你这个张口闭口炫东家的家伙,看不见我们都是女子吗?你这是要买马了,还是另有企图,啧啧!”
“就你们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又被抢了,“怎么地,就你这五短身材,口斜眼歪的,还有资格嫌弃我们,非逼得我实话实说,长得丑这锅让你自己背确实有些委屈你,可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到处蹦跶,就是你的错了,奉劝你一句,往后晚上千万别出门。”
旁边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问上一嘴。
“你们不怕出门撞鬼吗?”
这街上围过来的人全部哈哈大笑,这姑娘太逗了。
“你,你,你……”那小厮已经话都不会说了,被怼得语无伦次,着急上火。
“我,我,我什么,你也别唧唧歪歪了,我们还要赶路,没工夫陪你瞎叨叨。”
静煞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将那气冒烟的小厮推到一边,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楼上那位看了一场口水戏,嘴角轻挑,眼含笑意,这吵架的姑娘颇为有趣,虽也是一身素衣,但秀眉凤目,纤腰楚楚,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尤其吵起架来,那小嘴吧啦吧啦一大堆,越听越有意思,可惜,这戏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