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总是这样,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聊些有的没的,东拉西扯。有人说女人就是一只鸭子,那么两个女人八卦起来的攻击力少说也得是一支鸭子大军,一鸭一鸭哟。
其实苏恩曦也考虑过世界旅行,酒德麻衣说的没错,她的见识太少了,这辈子都在和金融打交道,很多名对她来说只是个汇率概念,加坡旁边那方和埃及紧挨的运河她都得百个度否则就会弄反。
但是一个人去旅游真的太寂寞了不是么?海边的沙滩落日余晖,斜阳的影子长长洒在你的身后,那里并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提着凉鞋停停走走的踪迹。捡到的贝壳很漂亮,放在耳边似乎就能听到海潮的声音,可你总要有个人去分享,难道要把这样的礼物送给海相接上的月轮么?那样大概月亮都会嘲笑你吧?说看啊,这人连个朋友都没有的!
苏恩曦确实没什么朋友,她的日常最多的其实是靠着现代社会的便利,用网络在金融界厮杀。真正能够算得上是好朋友的,大概也就只有零和酒德麻衣。
但老实说零委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对象,每次和她交谈就算是坐在烂漫的法餐厅里,苏恩曦也觉得自己在跟一位公主对话,如果惹毛了她,公主就会把手里的叉子捅在她的喉咙上。所以她私下里会称零叫做皇女,取公主的含义。
尽管和酒德麻衣是很好的朋友,坦坦荡荡的说出一句邀请的话来其实也挺难的,以苏恩曦的风格总不至于大大咧咧搂上去,说嗨漂亮的妞,一个人的旅程未免太孤单了,相遇即是缘分,不如跟哥哥我走?这一路好吃好喝好玩,包你hIgh到翻啊!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实在没事可做我就跟你一起去环球旅行好了。”酒德麻衣懒洋洋说。
“你这满嘴施舍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忽然听到这话苏恩曦本该高兴才是,但酒德麻衣的表情让苏恩曦觉得如临大敌。
“我只是觉得你的情商太低,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被路上的某个野男人拐走。”水开了,酒德麻衣把面饼丢进锅里,抬眼看向苏恩曦,“你会让自己家的白菜送给野猪白拱了么?虽说这白菜有点膀大腰圆……但也不能浪费啊。”
“好好好,知道姑奶奶您波霸儿奔长腿儿精了行不行?你一忍者和宅女比身材,纯属无赖!”苏恩曦一副我胖了我有理的气势。
酒德麻衣的脸色忽然变了,她抄起锅盖猛扣在那只煮面锅上,也顾不得这东西现在滚烫的温度,连锅端起来直接远远的扔了出去,刚放进开水里的面饼洒了漫飞。
“你疯啦!”苏恩曦惊呆了,她眼睁睁看着这碗面终于能下肚了,从昨夜开始到现在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又冷又饿瑟瑟抖,酒德麻衣居然把刚到手的鸭子直接放生!
“别说话!听着,我说跑你就跑,有多远跑多远,带上它,无论如何也别回头!”酒德麻衣把装有龙骨十字的袋子递给苏恩曦,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虽然才刚答应你以后可以一起去环球旅行……但老实说能不能做到现在很值得怀疑。”
大家一起同事那么久,看到酒德麻衣这么严肃苏恩曦立刻镇定下来,默默接过了袋子,开始观察周围。
这一眼几乎让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经历过海啸的袭击后东京市区到处都是海水,尽管她们找了个相对干燥一点的水泥石板,周围很多方仍旧都是水汽,坍塌的广告牌和电线杆泡澡水潭里没人管,商店里的电饭锅还在一人多高的水池里飘,就连刚刚那个飞出去的煮面锅,里面洒出来的水也在水泥废墟里流淌,所有的镜面水体中都隐约倒映着同一个影子!
那是如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在不同的水面倒影中它呈现出不同的大小,但只凭借那种气势就能让人仿佛能亲眼看见它真实的面目,它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健壮的马腿全部披挂重甲,马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马背上坐着暗沉的黑影,全身暗金色的甲胄,他手里提着那柄传说中的弯曲长枪,枪身弧线如流星划过空的轨迹。没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唯独只有那张覆盖着全脸的面具上,亮起了金色的瞳孔,如一盏黑暗中的灯塔。
苏恩曦的脊背凉,是奥丁!奥丁居然来了!难怪酒德麻衣把那只煮面锅给扔掉了,因为她在锅里的水幕中看到了奥丁的身影!这个怪物能够穿梭于任何呈现出镜面影像的水体之中!
冷静!苏恩曦!冷静!
苏恩曦大声在心中安抚自己,她和酒德麻衣周围所有的水里都是奥丁的影子,显然奥丁已经盯上了她们,或者确切点说,是她们拥有的龙骨十字。
但是奥丁是有弱点的,苏恩曦很清楚他无法离开自己的尼伯龙根,即使入侵现实世界也只能存在于镜面之中,远离水多的方就好了,这里的积水又不像大海,不够让奥丁巨大的身体显现于世间。
她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小心挪动步伐,远离周围积水最多的商店,那个店面的卷帘门倾斜着把里面的海水都堵住了,橱窗里漫过了一半都是海水,却流不出来。
那里的奥丁倒影是最大的一个,无论海水还是橱窗上都现象出奥丁的战马已经四蹄前扬,冈格尼尔上雷电翻飞,奥丁高举起战矛,似乎已经瞄准了她们。那是骑兵进攻前的姿态,如果是在古代的战场上,就会听见一只响亮的号角声响彻牧野,千军万马奔腾时的马蹄声,还没有逼近就能够踏碎胆小士兵的人心。
然而现在奥丁一个人就是那支军队,酒德麻衣和苏恩曦都听到了那种仿佛来自于自己灵魂中的颤抖,在此等神威面前,混血种也只有匍匐跪的份,她们没有被吓到放弃已经是全靠心中对老板的负责意志,强行压到了恐惧。
冈格尼尔从奥丁的手中掷出,如一道逆飞的流星,枪尖瞬间刺穿了水面,跨越了镜中世界与现实的联系,雷屑在空气中游走,点燃了周围的广告牌,空气噼啪噼啪的炸开,一切事物在女孩的眼中都是黑色的,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此即昭示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