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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下室里通道里的浑浊空气被隔绝在外,风不再流动,压缩机的声音也被隔绝在门外。
“他过的还真清贫。”零在房间里缓缓踱步,她随手拉开书桌,想看看房间的主人平常会干些什么,但她只找到了几本杂志,和一些过期好多年的本日报,看起来楚骄最大的爱好可能只是阅读,除此之外房间里就没有什么能称得上是娱乐产品的东西了。
“我可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路明菲的注意力都在桌上那张照片里,据说每一个幸福美满的男人桌上都会有一张自己的全家福,虽然楚骄后来离婚了,可他的桌上还是有这么一张照片,苏小妍,他,还有小时候的楚子航。这大概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时最开心的时光,背景是本的游乐园,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带着滑稽的头饰,楚子航的还额外多了一个红色的鹿鼻子,笑的格外开心。
说起来路明菲从来没见过楚子航会那样笑,似乎什么烦恼都与他无关,就只是沉浸在那一刻的美好里,无拘无束。
原来他也并非真的就是生冷淡三好模范,是家庭的变故一步步推着他越来越疏远人群,直到最后雨落狂流之夜,他终于看清了父亲的身影,可也同时失去了他,于是乎楚子航就变成了后来那个众所周知的面瘫。
“在你印象里楚骄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零问。
“很健谈,满嘴骚话的骚包汉子,绝对不是保安大叔嘴里那种普通的司机,卡塞尔的s级怎么会只是那样无的男人呢,就算他很擅长隐藏自己,可我记得非常清楚,在那晚上他说气话来头头是道,似乎全世界他都走过。一个中年一事无成的大叔能有那样的见?我才不信。我要找的不是司机,是一个出自卡塞尔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楚子航总是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方式,他的做事态度,全都来自于那些不幸的童年。但楚骄不一样,他和苏小妍认识再到后来的离婚,早就已经是成熟的屠龙者了,看他说话的方式就知道他和自己的儿子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路明菲开始沿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游走,手指在每一处缝隙尝试查探,她觉得这里总该有暗门什么的,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陈设,楚骄用不着给自己的小屋设一道保险。
零看出来了路明菲的想法,也加入到仔细搜查的队伍里,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绕着房间旋转,桌子的抽屉被拆卸出来甚至还原成了木板,床铺也被整个翻开,落得满手灰尘。
撤掉床垫之后,下面真的有一道严密拼合的暗门,暗门用铁皮和铁框架焊好,加了把沉重的挂锁。没有钥匙,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路明菲轻轻握住挂锁,不用怎么费力就能震断锁头。
暗门的重量惊人,两个人一起把它翻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出年久失修的嘎吱声,像是打开陈旧的机械,翻开来下面立刻透出一股冷风,按理说这里的空间都应该是密闭的,这说明暗门里的空间可能会比较大。
“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他会有这种东西的?”零问。
“因为那把锁,锁芯里有楚骄加工过的痕迹,他这么做只有可能是为了防止厂里同事之类的人误入自己的房间,那他肯定得有自己的秘密。”路明菲说。
手边没有照明的工具,路明菲就拔出了自己的浮光,刀身上雪亮的微光照亮了暗门下的幽暗,里面有一根进出用的钢管。零负责在外面看着,路明菲自己沿着钢管滑了进去,她随手挥舞刀刃,点点光辉如星尘散播出去,微弱的光照亮了周围。仿佛是为呼应这久违的访客,清冷的寒光自墙面上闪烁,那居然是一整面墙的武器库!
这个空间原本恐怕是建筑时的失误,在工厂建成后就被封闭住了,楚骄从下室二层向下打通了这里,把它变成自己的私人储藏室,一眼望不到头的武器如同整装待的军队冷冷与路明菲对视,从手枪,双管猎枪,步枪到冲锋枪,最后是夸张的机枪。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但它们的光泽都闪亮如,台子上放着保养武器的配套工具,恐怕楚骄的乐之一就是在这里静静擦拭它们。
另一侧则都是些各种冷兵器,刀剑枪戟锤棒钩叉,这些东西加起来不止能把一个人武装成大师,也可以让一个草台班子挥斥方遒来一曲定军山,小兵的武器都不用找道具的,全都能齐活了。
路明菲随手从当中选了最夸张的一把,那玩意她甚至叫不上名字,只觉得入手重的要命,还形似青龙偃月刀。这不禁让她想象了一下楚骄挥舞这玩意的场面,如果是用来打死侍,一下子扫过去估计能呼啦啦一片全给带海里头。
她试了一下这柄武器的锋刃,轻松割破了她的裙边一角,上面的文字全都是有年头的秦代小篆,与现代文字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异,除了少数形象差距不大的字眼以外,其他的基本都很难轻辨识。这说明眼下的这玩意少说也得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可那个年代还没有如此优秀的锻造技术,包含这柄武器在内,在这里的冷兵器很可能全部都是炼金武器,把它们加在一起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