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破口大罵,阿賴耶識等著他的無能狂怒結束,對他說: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
ifeisshit。這是傑森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悟出來的真理。簡單來說,他從那會兒開始就已經想罵所有的東西了。
英靈的工作——他堅持這麼叫——很簡單,只有打架、打架,和打架。
有點像是在玩生存遊戲。
召喚他的那些傢伙,無一例外的,恰巧腦子都不太好,以及自大、傲慢、聽不懂人話。
傑森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需要動腦,他只要聽著就好了,然後執行,成為一個輸入指令就行動的機器人,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讓傑森躲開對方無休止的抱怨。
據說聖杯是個萬能的許願機,但傑森沒什麼願望。拜託,他都死了,即使算不上壽終正寢,可他也活得足夠久了,他的遺憾早就被過去癒合。如果一定要讓他有什麼想法的話,他還挺想再嘗一次阿爾弗雷德做的甜餅,因為他自己復刻的味道好像總是有點微妙的差別。
但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小甜餅的配方太過拼命的。你知道吧。這不至於。
確切來說,傑森有點怕痛。雖然他的痛覺神經耐痛能力很強,不過他真的不喜歡。
成為英靈之後也不會屏蔽痛覺,這就很不友好。因為他的攻擊對象從以前的拿著熱武器的人類,變成了拿著冷兵器但能夠放出堪比核武器殺傷力的神話角色——這很划不來。
所以他的工作態度就更消極了。他是說,在做完本職工作的情況下低能待機,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減少交流,戰決。
通常御主和英靈能夠配合到1+12,他有在努力讓那個大於號變為等號。
基本上御主自身能走到哪,他們就能走到哪。
如果羅伊也在這,大概會笑罵他缺德。
沒辦法,他的御主們腦子不太好,他那顆還沒有被胸肌徹底蓋死的良心催促著說道:可不能讓這個小混蛋真的拿到聖杯了。
這條規則比較看碟下菜,不過目前為止傑森還沒遇上一個能讓他打破規則的人。
因為嚴格來說,藤丸立香召喚他回到哥譚的這一次,並不是一場聖杯戰爭。對吧。
藤丸立香無疑是「為愛而活」的那類人。
傑森有時甚至有點怵她。因為那種在不自覺地包容一切的胸襟和幾近熾熱的情感實在是太可怕了。
但偶爾傑森也會因為這些對藤丸立香產生一點莫名的擔心,類似於在一剎那間冒出來的短暫憐愛。
因為人畢竟只是人,就算是太陽也有燃燒殆盡的那一天,愛不是每時每刻都能漫出來的無私分享給他人的情緒,長久地維持住這種狀態並不是一件易事。
傑森很快意識到,藤丸立香那些在無人的午夜中才會滋生出來的恐懼就是她對自我的一種保護機制,她接受得心甘情願,仿佛修道的苦行僧,以忍受痛苦而磨練自我。
這不可避免地讓他想到布魯斯。
這種聯想令他詭異又緩慢地接受了藤丸立香在他心中所占據的界限變得越來越大。
電影放完是在晚上的八點多,藤丸立香沒留下什麼影評,她看電影時總是很沉默,倒是對今晚的外賣留下辣評,真心實意地對傑森感慨:「白人飯真的好難吃,你明天千萬別再點這家。」
「不打算繼續增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