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這裡看看,」藤丸立香決定不管自己視野之中的『遊戲界面』,繞回到微波爐邊,才加熱過的早餐經過這十幾分鐘的折騰又涼了下去,她重加熱,然後從沙發後面湊近看,聲音幾乎就在傑森的耳畔邊響起,「柏莎說他之前還有個室友呢,說不定這個人會知道些什麼。」
傑森偏過頭來看她,藤丸立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竟然這麼近,鼻尖幾乎就要擦到對方。她觸到電了般猛地站直了身體,又覺得這反應會不會太大,顯得刻意,於是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你覺得呢?」
傑森的眉梢輕輕地挑了一下,似乎意外於看到藤丸立香這幅不知所措的模樣,視線緩慢地從她的眉心下移過鼻樑,最後落在她的嘴唇上,停頓了一秒鐘後傑森說道:「我都聽你的。」
藤丸立香不知為何被他的視線看得兩耳發熱,從耳根處開始燒起來。
是不是要入夏了。她心不在焉地想著,一邊往微波爐的方向走過去,一邊抬手往臉上扇風。
約瑟夫的住處距離碼頭的那間倉庫並不遠,那是個臨近老街區的位置,被企鵝人包下了半條街當作打手們的休憩處。按照柏莎的說法,約瑟夫很少住在那兒,他出生在布魯德海文,高中畢業後就來到哥譚闖蕩了,給企鵝人當打手只是這兩年的事情,以前他只是做一些零工,從侍應生到碼頭的搬運工,只要有錢拿,他什麼都做。
藤丸立香戴了一頂鴨舌帽,鼻樑上還架著一幅墨鏡,和傑森一起摸到了那條街道。
經過前兩天的『海上巨怪』奇聞之後,最近趕到哥譚來看海的人不少,他們大多是些三流媒體的聞記者,或者神秘現象愛好者,整日只想得到最的消息,於是都聚集在海岸的附近,支著三腳架,一邊釣魚一邊等待傳聞現世。
不過他們到的這條街區上卻顯得空蕩,大概是因為這兒的混混遠近聞名,嗑藥磕昏頭的癮君子也多,他們的懷裡揣著槍,神經兮兮的,冷不丁就要發瘋,實在讓人害怕。更何況這片區是貧民區,片區的警員一般過來早晚巡邏一次,巡邏車開得仿佛在高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道路中,幾乎不管事,顯得這兒像個獨立自治區,自成一套街頭弱肉強食的法則,以至於治安非常成問題。
企鵝人在明面上經營著一些賭場和酒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冰山俱樂部,只不過他在暗地裡同樣還擁有許多違法的攬錢勾當,得靠著他養著的這群打手替他在私底下悄悄地辦事。這其中就包括了一些洗錢、毒品和人口的交易。因此住在這條街道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和他的這些非法勾當又點關係。
企鵝人付他們賣命錢,他們能在警局查到不對勁的時候替他背鍋。就像最早那位承認自己殺了拉曼偵探和奧布里父親,被判了一千多年有期徒刑的倒霉蛋。
走在街道上的人大多個高壯碩,穿著一件白色的上衣背心,有些還披著企鵝人那套深色的員工制服,他們手臂上的肌肉虬結,幾乎緊巴巴地繃在外套的布料里,壯得好像要去參加健美大賽。
他們在藤丸立香和傑森經過時用視線警惕地打量這兩個陌生人,身體緊繃,好似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和他們打一架。
藤丸立香走得如芒在背,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有個人在一條巷道邊鬼鬼祟祟地向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快點過去。
她和傑森對視一眼,好在街上這會兒人還少,他們飛快地溜了過去。
她剛跨進巷道口,一隻手就飛快地把她往裡面拽了點,直到藤丸立香的身影被牆壁完全擋住,抓著她的人才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充滿了暴躁情緒的嗓音被壓低,有些危險地問道:「你們是故意的嗎?就這樣來大搖大擺地走在這裡,恨不能讓科波特馬上就知道有人在調查他?」
藤丸立香眨眨眼看著眼前的這雙綠眼睛。
說話的人正是陶德,他換了身打扮,換掉了那件很有標誌性的衛衣,穿著的和那些打手們如出一轍,肌肉鼓囊囊地被白背心和防雨外套束縛住,他的臉上似乎還化了點妝,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變樣了,眼睛被化得鈍圓,額前的那一撮白髮也染黑了,看著淳樸了不少,沒有那麼鋒芒而銳利。
「你怎麼也在這裡?」
藤丸立香驚訝陶德居然會出現在這兒,畢竟那天他們在43號里和布魯斯一起商量合作的時候,他可是表現出一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比起幫忙,他似乎更想和布魯斯打一架——儘管他已經和迪克以及提姆都打過一架了。
陶德用一種『你問的什麼廢話』的失望眼神望著她,「當然是調查科波特了,還能是什麼?」
「打扮成這樣?」藤丸立香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又往邊上的傑森身上掃了眼,忽然發現陶德把頭髮都染黑之後他們倆就更像了。她被兩個傑森圍在中間,一個錯眼的功夫甚至覺得有幾分的恍惚。
「他們很警惕,科波特的嘴巴這次管得很牢,把他揍一頓只會打草驚蛇,所以我得從這些傢伙的嘴裡套出一點話。」陶德的語氣有些不耐煩,說話間還會玩往他們身後的街道上警惕地掃幾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位置,他才繼續說道,「我之前從科波特那兒搶來一個硬碟,裡面是些不知所謂的名單和物流單,數目都大得可疑,所以我準備查他到底打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