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没瞧见玲珑和白梦来牵着孩子归家,心又凉了半截,问:“我儿……怎么没能和两位回来?是不是我儿已经惨遭毒手了?”
不能活着回来,难不成她的孩子已经遇难了?
赵夫人险些昏厥过去,幸好一旁的奶嬷嬷眼疾手快,堪堪将她扶住:“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夫人,你在这儿乌鸦嘴什么呢?白老板都还未曾开口讲话,你莫要自己吓自己了!”
奶嬷嬷的真实身份是赵夫人亲娘,因此这一番僭越托大的话下来,不主不仆的,倒萌生了不少怪异感。
白梦来曼声道:“外头风大,咱们进去说吧。”
“嗳,好。”赵夫人也是急昏了头,赶忙跟着白梦来入了花厅。
待白梦来喝过一杯热茶后,他徐徐地道:“我们去寻过了,那拍花子手里,并没有你的孩子。”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赵夫人慌忙问,“是不是这皇城里还有其他拍花子,没让人寻到的?”
白梦来道:“你若是说小公子是‘偶人鬼贩子’拐走的,那这个拍花子团伙已被官家一网打尽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特别是官家还说了,若能告发同伙,便奖以‘减刑’,那些拍花子为了活命,莫说皇城内的共犯,便是皇城外,有些山高水远的州县里的恶人,都被他们狗咬狗出卖了。这样都寻不到你家小公子,想来他也不是落入了拍花子之手。”
赵夫人的心凉了大半截,她踉踉跄跄跌坐到圈椅上,喃喃:“那我的孩子在哪儿?她去哪了呢?要是她没了……我可,我可怎么跟老夫人交待啊!特别是那老太太缠绵病榻,却还没死呢!我赵家夫人的份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赵夫人倒也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女儿,她不过是见赵家老太太还没死透,若是见她无嫡长子傍身,想将她拉回宠妾的位置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害怕,这才手足无措,并非舐犊之情泛滥。
玲珑很讨厌这种唯利是图的母亲,听得她连连皱眉,摇头不语。
白梦来对这些险恶人心看得很开,此时也不予评价,只道:“孩子没寻到,未必是出事,还有其他可能。”
“什么可能?”赵夫人又心生希翼,盼着白梦来说后文。
就在这时,外出关门的奶嬷嬷收到了府上小丫鬟递来的一封信,她心急火燎地朝赵夫人那处赶,将信双手奉上:“夫人您瞧瞧!这信上都写了啥?是咱们院子里的小香递来的,说是有人在她上街买胭脂的时候,撞到她怀里,递过来的信。”
白梦来噙笑,道:“既是知晓你丫鬟行踪的神秘人,还能将信送到她手上,保不准就是和大公子失踪一事有牵扯,夫人还是快些瞧瞧吧。”
赵夫人忙不迭撕开那米糊封口的信封,将信纸拿出,细细翻阅。
她这才看了一会子,忽的眼前发黑,倒到了椅子上。
那信纸在半空中飘摇,待落地了,众人也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只见信上写道:“赵夫人,你家小公子,哦不,该是小姐在我手上。你若是想她全须全尾回来,就给我准备五千两银票,要各地钱庄都能兑银的那种。否则,我不但不会将小姐交回来,还会透露给赵家老太太知晓,你一直用女儿诓骗她,谋取赵家家产!这样的儿媳妇,怕是她不会容你!你是知晓轻重的,也别无选择,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只给你三日时间筹备,要生要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夫人的命门算是被人拿捏住了。
她按住额头,惶惶然望向白梦来,如泣如诉:“白老板,这可怎么办呀!真是要命!”
赵夫人依仗白梦来,直将他当成了自个儿的主心骨。
白梦来微掀眼皮子,半晌不语,心底不知在盘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