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道:“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主子不会害你的。”
玲珑沉下心来,面色凝重地道:“嗯,我相信白老板,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知从何时起,玲珑已经全心全意信赖白梦来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们心意相通,关系紧密到这份上,甚至想私定终身了。那么……她又为何要去猜忌白梦来的所作所为呢?
总而言之,白梦来,不会害她的。
玲珑就是敢放手一搏,赌白梦来的信任。她知道,白梦来不会让她输的。
雅舍内,白梦来挑拣了几件茶盘上的玩意儿,正亲力亲为烹煮茶汤。
外来的茶,他不会入嘴,此时探手调弄,也不过是闲暇打发时间,做个百无聊赖时刻的消遣。
他这般气定神闲,故意磨兰芝的性子。
看似两人之间没什么强烈的冲突,实则暗潮汹涌,是白梦来单方面在折磨兰芝。
白梦来永远都是不疾不徐的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起波澜。
兰芝忍受不住了,她视死如归地望着白梦来,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梦来将手里的茶碗放下,冷漠地扫了兰芝一眼,道:“哦?为何这样问?”
“不然你怎会撕破脸,将我抓来?况且你还敢和我独处,不怕我忽然对你出手吗?”兰芝不明白白梦来如今这一出是不是“空城计”,她忌惮他,因此不敢贸贸然行动。
白梦来闻言,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从怀中抽出一枚香粉块儿,用火折子点燃它,顷刻之间,那香味便随着一径径香烟四散,窜入兰芝的鼻腔之中。
就在兰芝嗅到白烟的一瞬间,她猛地喷出一口血,四肢无力倒在了地上,蜷曲成一团。
她的手脚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啃食,既痒又疼,那种痛感直袭她的五脏六腑,直到她面露哀求,匍匐爬向白梦来,趴在他的鞋边。
白梦来犹如鬼魅一般微笑着,将香粉块儿丢入适才泡好的茶碗里。
“吱”的一声,原本冒烟的小东西瞬间偃旗息鼓。
兰芝的痛感渐渐消失,然而她已经只有出的气,几乎没有进的气儿了。
兰芝不明白,白梦来没有遮蔽口鼻,为何这烟雾,只有她吸入了才疼痛难耐呢?
兰芝气若游丝地问:“为什么你没有任何反应?”
白梦来对于濒死之人总带怜悯,他道:“这不过是诱发你体内毒药的药引子罢了。从你进入金膳斋的第一日起,我就在你寝房的软枕里下了毒。事后为了防止玲珑误用软枕,不过一日我就将其销毁了。这毒药一直潜伏于你的口鼻内,如今与香烟冲撞,这才诱发了出来,若是没我的解药,十日内,你必死无疑。”
兰芝冷冷一笑:“原来,你一开始就没信过我。”
白梦来淡淡道:“你觉得……你可信吗?”
“难怪你不怕和我独处,不怕我杀了你。”兰芝算是明白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了,偏偏她轻敌,自以为借助玲珑潜入金膳斋,是万无一失的事。
白梦来饶有兴致地问:“我大可直接要了你的命……你知道我为何放你一马吗?”
“为何?”这也是兰芝疑惑的点。
“你教唆玲珑离开我,可见你不想她叛主,你想护她。难得有个待玲珑真心的人,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白梦来说得真情实感,好似他十分礼遇兰芝。可明眼人都知道,他才刚刚让兰芝“死”过一回,哪来的厚脸皮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