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梗着脖子不反驳这话。
白梦来原本熄灭的怒气顷刻间又满溢出来,他凑近了玲珑,在她耳畔低语:“既是如此,我真该将你囚在屋子里,不让你见外人,免得你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闻言,玲珑呼吸一窒。她不知为何,被凶恶的白梦来逗笑了,道:“好吧,我输了。我是骗你的,我要真想找旁人,一早就跟小弟跑了,哪里还会遇上白老板呢?”
这话还算悦耳,白梦来心气也就消了许多。
他放开玲珑的手,冷哼一声,玩笑似的道:“算你识相。若是敢背叛我,我先打断情夫的腿,再将你关屋里头,不许你见人。”
“你只打情夫,不打我呀?”
白梦来看了玲珑一眼,好半晌,细声细气地道:“我舍不得。”
他话音刚落,玲珑的胸腔便兑了糖浆似的,满满涨涨,甜得令人发慌。敢情白梦来最为偏爱她,即便她放错都不忍心苛责吗?
既如此,她又怎舍得让他闹个没脸呢?
她总要一心一意待白梦来,教他今后不遭人埋汰,挺直腰板做人的。
南嘉镇靠海,镇里四通八达的河道严格来说,其实是海水。
在某座建满了石灯笼的桥上,架起一座高大的灯轮,两侧不少身姿婀娜的侍女鱼贯而出,一盏皆一盏地往灯轮上挂花灯。
一时间,灯轮被妆点得煌煌一片,锦绣交辉。风一动,万千星火摇曳,好似身在天宫。
这是苏家人出钱置办的灯轮,自然要以苏家为主场。
最后一盏花灯,灯罩上描了个金箔上色的‘苏’字,由一名和苏家老夫人贴面贴耳交谈的侍女,缓缓奉于灯轮之上。
这是最后的点灯仪式,要以绮罗衣近火光,还是极为冒险之事,所以一定不是苏家主子亲手所为。可点这盏灯的侍女能和苏家老夫人交头接耳谈话,想必身份也不低,该是老夫人最倚重的心腹侍女,总之等闲的下人定然讨不得这样的好处。
玲珑心里有了个定论,她下意识看了白梦来一眼,见对方好似能知她心事,赞同地朝她颔首。
看戏便是了。
玲珑继续盯着灯轮看去。
那名明眸善睐的侍女提灯走向灯轮,她攀爬竹架子,小心翼翼地将苏家灯挂了上去。
至此,灯轮建成。众人祈求来年万事顺心,一阵欢欣雀跃。
就在侍女爬下竹架的途中,不知是竹架脆弱还是怎样,一根踏脚的竹竿子瞬息间断裂成两截,侍女惊呼一声,随之往下直勾勾坠落。
惨了,要闹出人命了!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开腔吱声,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柳川忽然飞身踏水面而动,他上前,拦腰抱住那名侍女,将她救了下来。
男子衣袂飘飘,从生死关头将侍女救回,谁能不心动?
侍女看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川。
明明足尖沾地,她却迟迟不肯从柳川的怀中起身,只一遍又一遍用眼睛临摹柳川的眉眼。
这不就是她一心想遇见的盖世英雄吗?
柳川忧心地问:“姑娘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侍女慌忙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