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眼眶潮红,想上前给赵玉瞧伤口,却又没立场前往。
旁的侍女听到赵玉的痛呼,急忙上前来给赵玉瞧伤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是打水,又是喊大夫,忙得团团转。
大家伙儿对吴景儿早就诸多怨怼了,如今撞上嫡次女受辱,怒火攻心。
她们暗地里将此事禀报给老夫人,害得吴景儿又被骂了一顿:“别当老身眼睛是瞎的,心是盲的,让嫡次女做下等奴婢端茶倒水的活计,亏你想得出这样作践人的手段!”
吴景儿真是有苦说不出,又不是她喊赵玉端甜茶来喂她喝的?
如今结合上此前种种,吴景儿总算是回过味来。
怪道赵玉要待她这般殷勤,原来就是故意做小伏低,好让老夫人以为她心肠歹毒,暗地里磋磨前头那位的子女。
果真是如意生下的冤种!算计人的手段比比皆是。
这厢吴景儿误解了赵玉,那厢如意伺机去寻了赵玉。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意怎舍得看自家的闺女儿被人欺辱。
赵玉经此一事,也知晓不是她待旁人真心,对方就会接纳她的。
她也头一回想起如意的好来,思念自个儿被赶出家门的娘亲。
赵玉听见女儿私下的啜泣声,再也忍不住了,独自来到赵玉面前自报家门:“玉儿,我是你娘啊。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想吃橙子,娘怕你受凉闹肚子,亲自去熬了橙羹给你吃吗?还记得小时候,娘嘴上说你是个哥儿要一个人入睡,却还是掌灯,半夜待在偏厅守着你入眠吗?”
“娘?”赵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仔细辨认她的眉眼。
赵玉听得如意说出幼年的事,知晓眼前这一位面目全非的女子是自个儿亲娘。满腹委屈在一瞬间翻涌上心头,她鼻腔酸涩,眼泪夺眶而出。
赵玉嚎啕大哭,猛地抱住了如意。
原本母女间那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的误会与仇恨,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赵玉和如意重修旧好,倒是让玲珑出乎意料。
她原以为如意被赶出府去,赵玉都无甚反应,这母女俩的关系应当极其恶劣。
岂料人是会变的,一天一个想头。
白梦来没想到,不过是略施小计,让如意回了赵家,短短一个月,竟也给他带来了这样大的惊喜。
这一回放虎归山,倒是省下他不少气力。
白梦来浅浅一笑,道:“如今吴景儿失了人心,再对付起她,便是轻而易举了。”
如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部署都经由白梦来指点,她对于他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当即便问:“白老板,何出此言?”
“你想想,这吴景儿本是要回陈家享福的。可惜婆母辱骂、亲生子疏远、下人不待见,她在府中过得还自在吗?既是如此,她不会另寻出路吗?”白梦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更甚,“毕竟她是那种为了获得幸福而不择手段的女子。”
玲珑好奇地问:“白老板,你想到对付吴景儿的法子了?”
白梦来见玲珑兴致勃勃追问,打了哑谜,不肯继续往下说了。他好整以暇理了理镶滚绣面的袖缘,风轻云淡地嘱咐:“玲珑,去烹一碗茶汤来,有贵客到了。”
“客人?打哪儿来的?”玲珑一面儿思忖,一面儿去抬红泥小风炉。她刚出花厅,门外便传来一阵急躁的砸门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