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亭似乎摇了摇头:“没有。对方很熟悉地形,跑的很快。你有没有想过,流党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又想干什么?就不能是你平日树的敌?”
何楚卿说:“除了衡容会上下,估计没什么人会晓得这地方。我只知道他们不会想杀你,那就够了。”
“那要是想杀你呢?”顾还亭握住了他的手,“你在黑道的所作所为,有点太过了。”
“是我也没什么。”何楚卿说。
说起来,他倒是真没太担心过流党会想杀他这个问题。枪响时候,他担忧过顾还亭受伤、生气,还怕顾还亭为他的避嫌而伤心,就是没担心过自己会死。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今晚过后,我就被你惩治的服服帖帖,北宁衡容会也受制于你。我对北宁构不成威胁,无足轻重一个人,不论是流党还是敌人,自然不会再盯上我。他们想动我,也无非是想杀鸡骇猴。”何楚卿说。
顾还亭道:“照你这么说,流党倒是用心良苦,是个英雄。”
对了,他怎么会这么想呢?
何楚卿这才深深反省。难道是因为他怀疑何辰裕涉嫌其中,爱屋及乌?还是他亲眼目睹了周似墨从厌恶到亲近甚至投奔流党的过程?
这是个危险的念头。
何楚卿迅掐断,说:“说到底,是我最近风头太盛了。恰好是辰裕要在北宁搭台的节骨眼,的确该被你‘惩治’一番。”
顾还亭说:“我还没答应你。”
“不是要看我表现吗?”何楚卿故作轻松,“大司令,嫌我薄情,总要给我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今晚的事,到底怪让司令上心。
哪怕何楚卿再示好,再将心中事尽数吐露给他,其实这关系的主导也始终在何楚卿。顾司令对何楚卿没有半点疑虑,很难觉察他背后的小心思,因此,即便何楚卿想要瞒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抓不到手的感觉让一向胜券在握的顾还亭不安。
同时也心安。
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令人鄙夷的占有之心,永远没法完全得到满足,这就够了。他生怕自己为这失控。他毕竟是一个生来就对自己极其严苛的人。
这样,他可以在预知的后果范围内,略多放纵些。
顾还亭说:“我要一样东西。只要到手,就答应合作。”
何楚卿原料想,无非是在人前对司令殷勤献媚一些。顾还亭本是逗他的,其实已经算答应,剩下的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暧昧。
没想到司令是认真的在同他谈条件。
何楚卿不禁好奇起来:“是什么?”
顾还亭的神情有些晦暗:“我不想再在别人嘴里,把我和任何一个人扯在一起。即便是假的,我也受够了。”
何楚卿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顾还亭字句清晰地看着他说:“我想不论在别人口中,还是哪儿,‘何楚卿’和‘顾还亭’两个名字,总要列在一起。”
哪怕有一天,彼此真的难以相见,他也想在别人口中听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而非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心事。
他更自私在于——也想让何楚卿这般,天各一方也无法摆脱他这个人。
何楚卿支吾道:“但、我的身份。。。”
顾还亭笑了:“无碍的,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