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对了,好像是和哪个妃子去。”探子扭动一下身子说道。
胡维庸补充地说:“该不是同马大脚一块去吧?同她一块岀去,就好像穿件破棉袄去逛大街一样令人扫兴。”
探子想了一下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皇上明天是同胡珍妃一同去。”
“真的?”胡维庸高兴地说,“你没有听错吧?要是她陪皇上去,我就放心了。好,你起来,再去打探,有新情况马上来报。”
“是。”探子应声而去。
探子走后胡维庸就回到书房里坐下来想着心事,他把朝里的宿将、功臣在纸上排了一下,他也很清楚,朱元璋的心腹已为数不多了,昔日的兵马大元帅徐达自从刘伯温辞官后从不入朝,侄子朱文正驻守南昌,外甥李文忠驻守杭州,把兄弟邓愈镇守广西,汤和镇守扬州,朱谅祖镇守广州,这些都关山遥远,不足为虑,唯有德庆侯廖永忠,从征战巴蜀回来就一直领着十五万水师驻守巢湖和长江中游的安庆、太平等地,被封为水师大元帅,俞通渊为都元帅,像一把伞一样保护着南京。二人仗着廖、俞两家和皇上交厚,又是大明的功臣和烈属,所以他们从不把胡维庸放在眼里,这叫胡维庸十分恼怒。胡维庸也明白,要夺取大明江山,必须先夺取巢湖水师的控制权,因为一旦南京有事,廖永忠的水师朝夕至,就可支援南京。虽说康茂才也有十五万水师驻守太湖,那情况就不一样,因为从太湖到南京,全是逆水行舟,到南京就没有那么神。胡维庸想来想去,决定先从廖永忠下手,先搬去廖永忠这个绊脚石。于是,胡维庸又故技重演,他专门派了几个心腹前往巢湖,收集廖永忠的“犯罪”事实。
廖永忠、俞通渊率水师驻扎在巢湖,当然免不了要重振廖、俞两家的昔日雄风。比如购置田产、收回渔行,打造渔船、集训渔民等,这些都成了胡维庸收集的材料。
也是活该有事,现在的德庆侯廖永忠荣归故里,手中还掌握着十五万水师,镇守着巢湖、安庆、太平三大长江的咽喉要地,那真是显赫一方,那些社会贤达,江湖名流,儿时好友天天来找廖永忠饮酒、游玩、找门路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在一起喝多了酒就胡乱神侃起来。这天廖永忠多喝了几杯酒,就酒后出狂言,这也是常事。他说:“各位兄弟,你们知道吗?我们的大明皇帝能有今天,全靠我廖永忠,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一个老者说道:“这些是朝廷高度机密的事,我们一介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那还是请廖大帅我们讲一讲,让我们也长点见识。”
廖永忠打了一个饱嗝,嘴里喷着酒气说道:“想当年,那是至正二十七年初冬,我奉命到滁州去接当时的傀儡皇帝韩林儿到南京去。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一个阔少爷模样的人自作聪明地说:“这是一个美差,应尽职尽责去把韩林儿接到南京去,岀色地完成使命,这样,你迎帝有功,说不定你就可以封公爵或封什么丞相什么的。”
廖永忠醉眼惺忪地看了阔少一眼说道:“你这样作,回朝只能活三个月,不是被人骂死就会被吴王杀死。”
“那是为什么?”阔少爷惊奇地问。
“很简单,韩林儿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他对我们大明朝无寸箭之功,凭什么当我们大明朝的皇帝?第一、他一来南京,我们现在的皇上只能当一辈子的吴王,永远作不了大明皇帝。你说我们的大明皇上能不恨我吗?第二、满朝文武见韩林儿当了皇帝,他们一个个就会认为永无出头之日,他们也会恨你一辈子,所以不出三个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韩林儿是永远不能来南京的。”廖永忠得意洋洋地说。
另一个合肥商会会长说道:“那就把韩林儿一家老小杀干净,然后回南京去邀功领赏去!”
“你这样回南京去不但领不到赏,马上就人头落地,甚至还会被灭门。因为你弑君,罪大恶极,而且你还叫吴王替你背上幕后主使的罪名,天下的人也要唾骂你。”廖永忠吃了一口菜说道。
“那怎么办?只好不去啦,请皇上另派人去。你最好是装病不去滁州,就可以逃过这一劫难。”会长说道。
“那你死得更快。因为你是临阵逃脱,胆敢公开抗旨,会马上斩。”廖永忠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道。
“不管怎么作都是死,我们就不知怎样办了。廖大帅,恕我们这些人愚笨,不知如何是好,请大帅教我们如何处理这件事。”几位公子央求地说。
“你们好好想想,皇上为什么要派我去接韩林儿?为什么不派他人?皇上是看上我哪一方面本领比他人强?”廖永忠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