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的手臂很白皙,是以巴在她手臂上的那块疤就显得异常丑陋。
疤痕像四五岁小儿的半个巴掌那般大,呈灰褐色,不难看出曾是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烙下而留下的疤痕。
朱砂稍稍转了转手臂,阿宝立刻舔舔她手肘旁的另一块差不多大小差不多模样的疤痕。
她的半截手臂上,这样的疤痕竟是有三块!
朱砂再次揉了揉阿宝的脑袋后将衣袖放了下来,边站起身边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阿宝趴在地上,摇了摇尾巴,很是听朱砂的话。
朱砂掩了堂屋的门再熄了桌上的灯,回了她那屋。
回屋后她将衣袖慢慢挽起,挽到肩膀处,露出了她的整个左臂。
而她的左臂上,岂止只有小臂上的那三块疤而已!
她的左上臂,巴着与她小臂上的疤痕几乎一样的疤痕四块!
本是白皙纤细的手臂,被这七块疤痕生生给毁了。
朱砂用掌心摩挲着几块丑陋的疤痕,先是闭着眼紧紧地拧着眉心,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管是关于这些被烙铁烙出的疤痕,还是她右耳背上那似字又不似字的刻痕,她都忆不起分毫。
除了她自己叫朱砂,关于过往,她毫无记忆。
而这些疤痕……
朱砂站在铜镜前,将自己的衣襟稍稍往两侧别开,露出锁骨之下的小片皮肤。
那片细嫩的皮肤上,竟也赫赫然地巴着一块被烙过后留下的疤!
她身上这样的疤……
可不止这些。
朱砂在努力地回想,一如以往一般,头疼得厉害。
她能想起的,依旧只有朱砂这个名字而已。
夜愈来愈沉。
朱砂抬手打开放在妆台上的由缕斋带回来的那只檀木盒子,用放在盒子里的小木勺舀了一小勺的淡绿色香粉,倒进了一旁的小铜香炉里,点燃,让缕缕青烟从铜香炉里袅袅而出。
朱砂渐渐觉得困了倦了,趴在妆台上睡了过去。
点了熏香的夜,朱砂没有再做那个梦。
这个点了安神香的夜,朱砂虽没有再做寻日里那个总是能让她在冷汗中惊醒的梦,但她梦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漆黑幽深如墨潭般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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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四年前就死了
沉夜,雨夜。
一辆驶向丞相府去的宽敞马车上,阿离正趴在小白的腿上睡得沉沉的,嘴里还时不时地喃喃着“娘亲”。
小白微闭着眼,正在假寐。
君倾睁着漆黑幽深的眸子,面对着车窗外的方向,眸子定定地一动也不动,不知他在看什么,又是看向何处。
小黑猫也是闭着眼,蜷在他的身边,似在睡觉。
车窗上的竹帘此刻被卷挂起,夜雨随风飘进马车里来,飘到君倾的身上脸上,凉意丝丝,他却是眼睑一眨也不眨,就像他没有知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