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噁心下賤的人,哪怕差點害死許諸,卻也想用盡手段,生下這個孩子。
但這次,他真的不是想耍什麼詭計,想抱什麼大腿。
他只想讓這個有他一半血緣的孩子,代替他,過過不一樣的人生。
沈幸沉默地點點頭,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許諸聽著沈幸絕望的哭聲,手指微微勾了勾,他抿唇,表情出現些許茫然。
沈幸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太傷心暈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沒有變得平坦的小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確認孩子真的還在,也不是做夢後,蒼白的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滿臉驚喜地望向另一邊臉色陰沉的許諸,扶著牆壁起身,不知道為什麼,睡在地上一晚上,他竟然覺得渾身關節一點都不痛。
沈幸沒有多想,慢吞吞挪到許諸身邊,語氣雀躍:「昨天喝的不是墮胎的藥對不對。」
他蹲下來,清秀蒼白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謝謝你,同意我生下寶寶。」
許諸沒有反應,面色依舊冷淡,烤著手裡的東西,沒有理他。
沈幸也不在意,許諸現在沒有嘲諷他,他就很開心了,他樂呵呵地一屁股坐在許諸身邊,昨天看著外面的大雪只想隨風而去,被埋在雪裡死了好。
現在看到這雪,只覺得這雪下得真好,能讓自己和許諸待在一個地方,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你放心,寶寶生下來,你要我死,還是要我怎麼樣,我都乖乖聽你的。」沈幸小心翼翼看著許諸眼睫,輕聲說,「只要你能稍微有那麼一點開心。」
他想到什麼,啞著嗓子連忙補充:「當然,現在只要不是傷害寶寶的事,我也都聽你的。」
許諸的手一頓,面上神情卻更加陰鬱,他淡淡地斜了眼沈幸,拿起被火架著的食物,淡淡道:「這是我抓的鱔魚。」
沈幸後背一僵,剛剛有血色的臉立馬變得蒼白,許諸將已經完全烤熟的鱔魚遞到沈幸面前,愉悅地盯著沈幸的臉:「吃了。」
「一口都不許剩。」
沈幸哭著將鱔魚接過,胃裡翻江倒海,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許諸沒有吃鱔魚,而是閒閒靠在洞壁上,喝著營養液。
見他像個雕塑僵在原地,許諸嘲諷地開口:「剛才說的那麼好聽,現在要你做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冷艷的瑞鳳眼直勾勾盯著沈幸,語氣不悅,渾身氣質更是冷冽:「難道我做了傷害你肚子裡雜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