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大夫,对医理不懂,对药理倒是知道得多些。”她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道:“我是晚辈,也不能见长辈不好而不尽力,只是人力所限,能不能缓解还得看天意了。”
话说完,她环视一圈,不言不动。
“咳,这是自然,咱们都明白。弟妹尽力就好。”楚沛不得不出面接了话,不然人家不动手。
他可知道这位奶奶绝对不会白说这话的,任你如何不满,她也未必妥协,不如痛快些。
“大哥是明白人。那弟妹就试试。”
石初樱净了手,又让人给老将军也净了手,这才坐在榻边儿上,执了老将军的手掌,握在手里。只老将军的手虚软无力,没有回应。
石初樱分出一丝精神力,顺着老将军的指尖探进去,游走一周后她略皱了皱眉头,轻轻把老将军的手放回被子里。
“如何?”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问出声来。
“医术上怎么说我不清楚,不过,生机确实在缓慢流逝,是不太好。”说着,石初樱又净了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帕子慢慢地擦着,整个人静静地沉思着。
如此半晌后,石初樱走到桌案前,早有小厮快手快脚地铺纸磨墨,石初樱提了笔,在思索一番才游龙飞凤书写起来:春谷:五斤五十年野参:两只
玉芝:两朵
如果有人记性好的话,自然会记得这些都是石初樱当初嫁妆里的东西。
此外,又给师傅写了行字询问,才喊来玉竹,交代道:“你回去,找素枝和琼枝开了我的小库,取这几样东西来。”
玉竹马不停蹄地回去取药不说,还带回了无名道长的话,“人老而惧死、喜新生”。
无名道长的意思是,人年纪大了就越发怕死了。
平时心底就很在意,或者担忧,忽而听到这钟声,可能恍惚间以为催命的来了,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了。弄不好就真给吓死了……
想当然的,平日里多让小孩们陪伴,感受新生命的活力是最好的了。而老人一般也确实喜欢小孩子绕膝的感觉,究其内心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了这样的解释,不但石初樱,连男人们也是讶然。他们这些人里,算来大老爷最年长,五十出头的他,在外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岁,和同龄的平常人相比,年轻是十几岁也不夸张。
所以,便是他也还想不到对死亡的恐惧上去,毕竟这离他们好像还是遥远的事。
知道了原因就好下手,石初樱先让楚洌给老将军输了些内力,打通凝滞的血脉,等到人的气色有了缓解,便唤出北斗和天狼,交代道:“去一个人,抓一把这种米,熬出厚厚的米汤来,待会儿祖父醒了先喂一碗。
再把老参生切了片含上一片。等到有了些气力再把米粥吃尽了。
如此一日三次,用上三天看看。
往后隔天切两片野参,或者把玉芝洗净发泡了,撕成小朵儿,用朵连水跟这米一起熬粥喝。
老太太那边也可以比照着做。这药也不用天天吃,药再好也是药,吃多了反而不好,适量最稳妥。“石初樱不好多在祖父房间里呆,交代好了,北斗和天狼这两个忠仆自会去办。
她出了屋子,对众人道:“祖父年岁大了,只怕多思多虑,平日里多让孩子们来闹闹老人家也是好的,千万别让他自己呆着,免得孤单,多开解些。
如果这次熬过去了,问问祖父的意思,来年开春,还让他去我乡下那边的别院住一段日子。乡下敞亮,每天下河钓鱼、进山打野鸡,闲来去果园子和菜地里转转,人也精神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