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虽慢声细语,但此话一出口,屋子里也顿时静了片刻。
石初樱也没想到这杨夫人竟报出这么个猛料!
张县令的这个夫人是继室也不稀奇,可如果杨夫人的意思没错,张夫人应该是海盗出身!至少家里曾经是海盗出身!哪怕是洗手上岸了,这海盗的名声可是一臭千里的……
这么看,这张老夫人作为婆婆都避到渔村去结渔网了,也不是不可能……一时间张大姑娘倒是解脱了,已经没人还注意到她了。于是,这姑娘又拈了一块点心,填进了嘴里……
“哟,咱们来迟了,瞧瞧里头已经说得多么热闹了!”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娇俏的笑语声,还一群人走动的裙裾沙沙声。
石初樱眼神儿往门口飘了过去,只见屏风里头站着的回雪打了个眼色过来,原来刚才的客人在门口停了停,听到了里头的呛话,这才出言的。
这个话锋都敢接,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
那女子和一群衣袂翩翩的女人走了进来,原来是本州的通判夫人和州同以及州府的其他官员夫人们,相约着一起到了。
大家又是一番见礼,刚才的火爆气氛也就给遗忘了似的,再没人去提。
“哟,这不是张老夫人吗?可有几年没见您了?身子骨一向可好?”通判姚夫人身份比张县令夫人高,自然坐在了张夫人上手,张夫人被挤到了后排去了,毕竟一下子来得都是州府的官眷,她这县里的就不够看了。
张老太太:“谢夫人还惦记着,我这不是听说参将府上有好吃好喝的,才非要跟着来了。呵呵呵……”
姚夫人往后瞥了张夫人一眼,含笑道:“老太太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这一连几年不见,咱们也惦记着不是。”
“哟,张姑娘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年我刚来,正赶上乔夫人去了,张姑娘还那么小一个,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真真的可怜!”
州同夫人道:“可不是么,这都好几年了,怎么也没见多长二两肉?唉!”一声长叹,什么都不说了。
(下面防盗部分)
她们这些从州府赶来的夫人,自然是不在共同乎挤兑一个海盗之家出身的女人的。
哼哼,以往海盗是地头蛇,横行在沿海的地界上,从渔村到县城,再到州城,哪一级的官儿敢直接跟海盗对着干?不用别的,看你脖子上的脑袋能不能安稳呆个一年!
要是不够狠辣,怎么能叫海盗呢?别说县里、州里,就是郡王府不也缩着头么?
按说这是南安郡王的管辖地界,驱逐海盗跟内陆的郡王打击山贼一个道理,可偏偏海盗比山贼更难打,便是原来驻守的副将带的水军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水军是打了就走,海盗回头就疯狂报复,打了比不打还麻烦……
所以,多年来受海盗气的可不止是平民,这些个沿海的官员也不得消停。跟海盗同流合污显然早晚抄家的节奏,至今还没哪个脑子清楚的官员敢明着这么干,(暗地就不知道了),但要说明目张胆地去海上打击海盗,却也是不敢的。
因此,这么多年来南外海这一带就形成了一种怪圈:人人恨死了海盗,人人喊着打击海盗,却又没人真的敢去惹海盗。甚至大家私下里还盼着,能跟海盗的亲戚什么的挂点钩,好歹能给自己留条路……
而海盗自然也是要上岸的,不可能终日漂在海上,所以这点义气还是讲的,能照拂的人家,海盗也还算给面子。每次意思意思抽点油水倒也不打打杀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