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就、就失陪了……”说完不等安瑾反应,急急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说道,“还望郡主告知李兄一声。”
他今日出门没带仆从,无法通知李明朗他先走了。
安瑾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逃也似地走了。
安瑾怔怔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摇摇头,带着丫鬟去马车上等安玙去了。
她走后,旁边一棵大树上忽然有一个人以倒挂金钟的姿势垂下来,嘴角叼着一根草,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京城果真不一样啊,喜欢个姑娘都这么磨叽,直接抢回去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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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自那日端午从外面回来后,全身就有些不得力,整个人懒懒的,没什么精神,连说句话都嫌费力气。这可急坏了长公主,以为安瑾是中了暑气,连忙请了御医来,可御医看过之后却说安瑾身子没什么问题,这样没精神一个是因为天气炎热,另一个则是心绪郁结,只开了一些舒心安神的药。
长公主听了,倒是不敢再往安瑾屋里加冰,于是就搬了好多可以放在室内的名贵绿植过来,屋里、檐下都摆着,看着绿油油的很是清爽,她又命厨下每天变着法地给安瑾弄清凉解暑的吃食。
安瑾披散着头发趴在窗前的凉席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天见过吴文玉之后,脑海里就一直在想着前世的种种,尤其是想起自己那段婚姻来,这心里就跟堵了一口气似的烦闷难受。
她第一次见到孙晋文,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在太子次子的满月酒宴上,她在屋里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在花园里看到了出来透气醒酒的他。
安瑾还记得那时候孙晋文的样子,年方弱冠的年轻状元,意气风发,穿着一件宝蓝色袍子,头戴玉冠,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其实孙晋文五官并不是那么出色,可那时那景,安瑾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跳动了一下……字她懂男女之情以来,那是第一次对着一个男子有那种感觉,于是她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
后来她对母亲说起了自己的心事,父母多方打探考验之后,才对孙晋文露出了点意思,于是事情那样顺理成章,由于孙晋文年岁有些大了,家里比较急,长公主夫妇考虑过后,也就同意了安瑾十六岁出嫁。
“哎……”安瑾双手撑着脑袋,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她对孙晋文只是那一时的心动,而不是喜欢或者爱吧?不然婚后发现他其实没有那样欢喜自己,她怎么只是有遗憾而不是痛苦?
“替我梳妆吧,我要去找娘亲去。”安瑾对丫鬟说道,这几日自己精神不振,娘亲肯定担心坏了,今日精神不错,便去华穆苑陪陪她吧。
长公主也是苦夏惧热的体质,此时正歪在榻上看话本,见女儿来了,连忙起身,朝她招手,“太阳正毒呢,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些了?”长公主拉着安瑾上上下下看了看,“我看你气色是比昨日好多了。”
安瑾靠在她怀里,轻声说道:“我好多了,这几天让娘担心了……”
长公主摸摸她的额头,入手沁凉,这才放心地说道:“是把我担心坏了,怎么出去一回就这样了?真不会照顾自己。”
御医说是因为天气炎热加上心绪郁结才会这样,可她问女儿又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只好自己出查查那天发生了什么,可是就是云容公主把她们叫去说了话,她打听了下,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啊。
再有就是和吴文玉单独呆了一会儿,连一盏茶时间都没有,她问了丫鬟,两人的对答也没什么问题啊。
真是奇了怪了,可心事这种东西,除非自己愿意说出来,不然别人怎么急都没用,所以这几日她才按捺着不提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