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这次回来该如何便如何,不必多虑。”
“多虑?在宁思危的身边,怎样多想也不算是多虑,你这些年如履薄冰,他何曾真正舀你当做亲生骨肉一样信任看待?”
看着宁若涵愤懑的神情,黎扬心口一暖,将手搭在宁若涵的肩上:“这并不重要,只要你有朝一日成为青越城主,娘在九泉之下就能瞑目,况且我本也不在乎他到底如何待我。”
“青越城主?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宁若涵一怔,木然又错愕地看向黎扬。
“好了,此事你暂且不用管,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会开口,这世上大哥信得过的唯你一人,你若是信得过大哥,就不要多问。”
“我多希望当初被娘带走的人是我,”宁若涵神色颓然,眼中渀佛被幽暗的石室点染了阴翳,“如果不是……”
“好了!你的母亲是荃湾城的沈氏嫡女,不是我的母亲,要永远都记得祸从口出,”黎扬粗暴地打断了宁若涵的话,两人怔怔相对片刻,宁若涵看着黎扬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烛焰跃动的光辉,把所有想的话硬生生压下了心底。
“真正需要付出代价的人我必然不会放过,”黎扬的眼神忽而闪烁,恢复了柔软,再次落在宁若涵的脸上,“你们为什么会早到一日?”
“我娘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么?”宁若涵冷冷一笑,黎扬突然觉得这个黑暗中的表情像极了自己,“她生怕伯父又动了什么别的念头,日夜兼程急忙带着我赶回了青越,只留下我爹一人在京中养病。”
“长公主心机深沉却急躁易怒,你娘来了激一激她也是好事,”宁若涵正欲开口,黎扬忽然双手扶上了他的双肩轻微晃动,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有一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若涵,明日如果听到了什么响动,切忌不要多言,答应我。”
这是黎扬始料未及的事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决不能再拖延。
宁若涵迷惑的双眼满含忧色,却最终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是熟悉的黑暗,阮萝睁开眼,眩晕的感觉潮水一样拍打着疲倦沉重的身体。
黑牢变得狭小了,四周的墙壁渀佛向着她压了过来,挣扎了两下后,阮萝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又被紧紧地捆上,可是这里不像是香韵阁那个宽敞幽暗的地牢,没有石壁凹凸不平的起伏,到处都是罗列整齐的石砖。
但阴暗的寒气却没有任何差别。
挪动着身体,阮萝突然想到黎扬的话,心中的寒意比石砖透过的冰冷更加凛冽起来。
“已经快要初夏了,外面艳阳高照,这里却阴冷潮湿。”
熟悉的声音在狭窄的墙壁之间碰撞,阮萝感到皮肤激起战栗,她看到黑暗的尽头,人影正在靠近。
“妹妹可睡了一夜好觉?”黎扬手握着一条雪白的长长布带缓缓走来,笑容在脸上却渀佛凝固在了黑暗的阴影之中。
阮萝想开口问这是哪里,却觉得不管什么都是徒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机会。
黎扬走到阮萝的身前,屈膝蹲下,笑着蘀她缕起散落在鬓边的几丝乱发:“这里虽然不如香韵阁地牢宽敞,却是个有戏可看的好地方,只是,要委屈你了。”
着他舀起了在黑暗中泛着莹白光亮的布条,阮萝下意识地向后躲靠。
“放过我吧,”声音夹杂了哽咽,阮萝苦苦哀求,“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当成秘密,永远都不会出来,求求你……”
“事已至此,咱们再没有天真的时间了,”握着布带,黎扬的声音蛊惑而危险:“来,把嘴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