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公子。”宁若涵知道自己今天的唐突或许不对,可婚礼前他总有事情放不下。
“好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黎扬先是严肃而后突然忍俊不禁起来,只是这些日子他与宁思危一样,显然憔悴了不少。
“在这里?我本以为会去上次见面的地方。”宁若涵调整了措辞。
“你是那个密室?我另有别的用处,”黎扬笑了笑,宁思危觉得这个笑容不寒而栗,有着难以言的诡谲,“这里也可以话,据我所知,房没有密室,你的房间独立成栋,没法隔墙有耳,也不可能有人傻到白天在城主府中鬼鬼祟祟躲在屋瓦上或是窗根下。”
“那就好,”宁若涵还是在回味那个他有些陌生的笑容,因而语气有些迟缓,可最终心中的疑问还是战胜了莫名的情绪,“我母亲对于城主安排我们住进房还是颇为不满的。”
“你大婚是在真正少主的院落中,以后便会一直住在那里了。”
“我母亲也如你所愿,这些日子长公主想必不是很舒服啊。”宁若涵笑了笑,他的母亲就是有那个宣兵夺主的能耐。
“长公主越是急躁就越容易信任我,这的确是好事,更何况我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祝我一臂之力。”
“和长公主合作?”宁若涵皱起了眉头,“我担心你的安危。”
黎扬温和地笑了笑,而后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复又开口:“她是府中的主母,至少目前如此,新娘在与你成亲之前都要她来照应打点,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看见宁思危……”黎扬一个锐利的眼神扫来,宁若涵急忙噤声,沉默了半晌后才继续开口,“我看见伯父的神情古怪,整个人都好像死了一次一样,你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黎扬的眼中迸发出一种令人畏惧的狂热,“不过比起他对娘所做的事还远远不够。”
“需要我做什么?”宁若涵抿紧双唇,如玉的英俊面容上也罩了一层阴霾。
“我需要你顺利成亲,”黎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和我为你准备的新娘。”
每一日都是洛白来照顾她,两人之间没有话可,阮萝总是沉默着接过一碗碗散发着浓浓苦涩气息的药汁,眉都不皱地喝下,每一顿饭她都吃到再噎不下去东西才肯罢手。
石室中阴暗潮湿,阮萝觉得自己每一个骨缝都可以拧出积水来,她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强迫自己站立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
她应该感到恐惧的。
黎扬还会利用她折磨她,她仍旧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只能被迫接受一切黎扬为她打造好的命运桎梏。但她却并不恐惧,因为恐惧能带来的只有颤抖和泪水,不能救她离开这个阴暗的地牢,换回那个无辜的孩子,让她再次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过上自己渴望的生活。
“你这样乖巧真令我欣喜若狂,”一日,黎扬突然出现,他带来了一个看起来不小的木箱子,散发出松香的味道,“现在刚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乖巧。”
他得那样轻松,可阮萝清楚得很,这不会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可她却必须做。
这些日子,阮萝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她虽然虚弱憔悴,但眼神已经有了光彩,只是那光彩不再是从前活跃又清澈的一湾浅溪,而变成了暗涌层叠的古井。阮萝站在黎扬面前,并不发问,只是盯着木箱,猜想其中会是什么。
“既然好奇打开看看便是了。”黎扬笑了笑,动作儒雅地让开,阮萝没有任何顾忌地走上前去,掀开了木箱的盖子。
一片触目惊人的鲜红。
锦绣的绸缎上花纹密布,泛着华贵的光泽,金绣鸳鸯,银缂祥云,层层叠叠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中。
这是喜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