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声妩媚,上前在云楚又身旁坐下,撑着下巴看她,虽然早在郁文县时她就见过她了,可再次认真打量,还是觉得她妖媚漂亮,很合男人的胃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云楚又戳破了她刻意营造的善意假象,莹娘也不伪装了。
“小姑娘生的可真漂亮,细皮白肉,一看就没吃过苦,富裕人家出生?”
她有些好奇的询问,语气也不再是知心大姐姐,而是像一个八卦的普通人。
云楚又当然不信她过来是找人叙旧问话的,有那个时间,不如寻个男人多要一斗小米了,她过来,应该就是看中了她孤身一人,还是个姑娘,想利用一番罢了。
云楚又把嘴里咀嚼的压缩饼干咽下,红唇弯了弯,偏头看向莹娘。
“莹娘,我不是什么善茬,想利用我的皮囊换粮,不知道你的命够不够多?”
莹娘浑身一僵,盯着云楚又的眼睛,脊背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她明明在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说这番话时认真的语气与神态让人心惊。
莹娘这样的人,讨好别人惯了,最擅长察言观色和揣度人心,她相信,云楚又这话不是在说笑,倘若她敢继续打她的主意,她一定会杀了她!
这样的念头让莹娘觉得滑稽,可多年来历练的本领令她明白,这姑娘不好惹。
莹娘苦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棉质裙摆上的泥土,叹息道:“是我魔怔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没点本事,又怎么敢独自上路?”
云楚又置若未闻,在莹娘把手伸向腰间时,眸子微闪,手枪一转,已经抵住了她的要害:“我说了,不要轻举妄动,我若手抖了,只怕都没人帮你收尸吧?”
莹娘果然脸色煞白,一脸惊恐地看向云楚又。
她很怕死,两只手哆哆嗦嗦离开腰间,半举着道:“姑,姑娘,我没有害人的心思,我,我只是想求你救人而已,我知道你是大夫!”
云楚又很快就离开前寨村,汇入了难民的人流中。
此间事了,她也需要踏上新的征程了,许都。
随着鬼子封锁线推进,从龙都等地逃亡出来的“幸运儿”路上也越来越多了。
云楚又跟着人流走了两天,一路上能看到不少推着独轮车的难民,他们一脸菜色,嘴唇干裂,独轮车上摇摇晃晃推着或昏迷不醒,或重伤垂死的亲人。
而这些人,显然都是侥幸从一线战区活下来的人。
傍晚,流民都停下来,夜晚风大,路陡,并不适宜赶路。
他们用破布在树杈间撑起一片挡风的地方,当做歇脚的地方,再拿出可怜兮兮的口粮,往铝饭盒里添上几把尚未化开的白雪,就这样草草熬上一碗清可见底的小米粥喝。
云楚又也停了下来,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双腿蜷缩起来,在夜色中借着袖子掩盖,吃着没什么滋味儿的压缩饼干,这两天她都是靠着压缩饼干过活。
格子背包里吃的用的不少,可路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压根不敢往外拿。
来到这样一个危险的年代,稍微一些出格之举都可能引他人觊觎,酿成血案。
她不愿意和普通老百姓起争执,更不想手染他们的鲜血,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低调行事,这两天倒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她一直也没有追上冷烽他们。
不过,在三两成群的逃荒队伍中,她这样一个孤家寡人还是十分显眼的。
她已经两天没有阖眼了,就是怕睡着了出什么事,如果不是在郁文县得到的两个永久力量点,怕是身体早就熬垮了,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逃荒路上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她一个独行侠,不小心都不行。
哦,也不对,她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独行侠,毕竟后头还不远不近吊着个尾巴。
霍七不愧是霍家军培养出来的精锐死士,伪装能力格外的强。
他虽然也只是一个人赶路,可不知是行动小心,还是长得实在太过路人,一直都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即便是她有心寻找,有时候都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