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戳了戳燕歸的臉頰,指尖陷進去的那一刻,她聽到燕歸說:「那是因為,我很在乎你啊,才會上這種當。」
戳臉的手指停了下來,清玉感到愧疚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覺。她沒去細想,因為燕歸一直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孩子善於表達,又太過直白。換做是不了解她的人,一定會誤會些什麼吧。
這不好,會招來不必要的桃花的,會很麻煩的。
「燕歸,你在我面前這麼說倒是可以,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你說話需得含蓄一些。不然,可能會招來很多小桃花哦。」
燕歸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不必擔心,這種話,我只會對你說。」
她又不喜歡別人,也不會對不熟悉的傢伙太熱情,什么小桃花,不存在的。就算有,她也會劍斬桃花,一個不留。
清玉想了想,笑了。
「如此,也好。」
二人回到樹屋,清玉抬手設了個結界,將外界的一切都阻隔之後,和燕歸說起了承澤會。
「看來,清玉知道的比我多。」
「我比你年長,有些事是親身經歷過的。不瞞你說,我能成為靈主,也是多虧了你的雙親。她們於我有恩,其中一位又是上代靈主,於公於私,我都必須找到她們,查明她們失蹤的原因。冥界找不到她們輪迴轉世的記錄,聽鬼君說,她們的靈魂甚至都未曾到過冥界。所以我想,她們可能還活著,也可能,肉身已經消亡,靈魂被困於某處。」
燕歸攥緊拳頭,恨意如有實質,壓得一旁的清玉都有點不舒服。
清玉站起來,將燕歸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六界的生靈,只要靈魂不復存在,都逃不過鬼君的眼睛。所以,你雙親的靈魂一定還存在著。只要靈魂還在,她們就能輪迴轉世,或是苦修數萬年,重塑舊身。無論是哪種方式,她們都可以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重逢的那一天。」
燕歸回抱清玉,將鳳凰一族的傳承秘密和盤托出。
「也就是說,除你之外,沒有其他鳳凰知道,傳承帶來的不只有知識和修為,還有記憶。」
「對,除了每代只有幾隻的直系血脈鳳凰,其餘的,都不知道。而這一代,只有我。」
清玉提出異議:「你怎麼能保證,以前的直系血脈鳳凰,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生靈?」
燕歸一聽,笑了,她的笑容有些滲人。
「因為,從前的直系鳳凰,都是純粹的利己主義者。其中一個有次犯了蠢,在得到傳承之後將傳承的秘密告訴了同伴,下一刻,同伴就在她的面前死了。之後她才從母親那裡得知,非鳳凰一族直系血脈的生靈聽到傳承的秘密,就會死。為了避免悲劇發生,活著的幾位直系鳳凰合力,下了禁制。此後的直系鳳凰再也無法將秘密宣之於口,就連寫出來,用別的意思表達出來都不行。」
「那我為什麼沒事?你又為什麼能將秘密說出來?」
燕歸開始思考,她一臉嚴肅認真,過了一會兒,聳聳肩,「你為什麼沒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死,因為記憶里有一道聲音是這麼告訴我的。傳承帶來的一切都不會騙我,知道你不會有事,我就決定,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燕歸看著清玉,眼裡滿是真誠。
「我想將我的一切都告訴你,對你,毫無保留。」
靜默無言,燕歸等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至於我為什麼能說出來,因為禁制消失了。為什麼消失不知道,但它消失的很湊巧。沒了禁制,我才能做到不對你有所隱瞞。」
清玉喃喃自語:「毫無保留嗎。」
燕歸沒聽清,清玉坐了回去,直視燕歸,「那我也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這也算是我的秘密,活著的生靈應該都不知曉。燕歸,你對我毫無保留,我很開心。我也想讓你感受一下,被在乎的人信賴,有多開心。」
清玉說得很慢,只有在極為認真的時候,她才這樣。燕歸坐直了,聽清玉一一道來。
很久以前,一朵冰玉蓮花生長在極北之地的一座冰山的洞穴之中。那裡特別冷,冷到除了它,方圓數百里,都沒有生靈。還是一朵花的時候,它沒有自己的想法,它甚至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它就和普世間的所有未開靈智的花花草草一樣,雖然活著,但不會動不會叫的它,更像是死物。
讓它「活」過來的,是一條壽元將盡的白龍。
在一個平凡的日子裡,洞穴中來了一條不平凡的白龍。
白龍沒有變成人身,只是將自己縮小數百倍,躺在洞穴中休息。它有意避開了這朵小花,用身體將它圈了起來。
白龍在洞穴中待了數日,期間一直閉目養神,某一日它睜開眼睛,看著這朵如薄冰般透明的小花。
洞穴中偶有風來,將小花吹得搖搖晃晃。白龍看著它,發現這朵花變得沒那麼透明了。過了一小會兒,花變成了冰藍色。白龍知道,這是小花突破了瓶頸,因為修為的提升,它成長到了下一個階段,外形也有所改變。可距離開靈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白龍動了動身體,龍貼在地上,在距離冰玉蓮花還有一步距離的地方停下。它知道自己還能陪伴這朵努力生長的小花一個月,它看著不會說話的小花,有些寂寞。於是,白龍決定幫幫這朵花,它點化了它,助其開靈智,讓它有了護體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