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苹丝回神,立刻点点头:“当然了!”
“那……”少年咬咬唇,齿印深深压下,他似乎终于忍不住,低哑道:“妳能把妳的烦恼告诉我吗!”
“!”
没等蕾苹丝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彷佛不吐不快,咬牙切齿道:“每天、无时无刻、就连此刻,我都能感觉到妳的情绪,它们、它们透过契约传给我!它们告诉我、它们在向我求救!它们在说……妳需要我。”
蕾苹丝的脸色精彩万分,从白到红,如果说方才血液刷地退去,现在可说是又一股作气冲回头顶,怕是一张口,就是一口热血吐出来。
少年却将少女脸上的潮红视为鼓舞。他像是差点溺毙,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气,双颊泛着病态的酡红,眸子亮绿而诡艳。
塞隆无比急切地倾吐道:“我绝对不想强迫妳,但做为从者,竟然只是感受主人的情绪而没有丝毫作为!如果妳不愿意让我帮忙,那就请惩罚我来泄愤吧!只要能够减缓你的痛苦、我的无能就行了!”
“扑………不是遮样!鳃隆,你在说什么阿!”蕾苹丝尴尬到口齿不清,偏偏对方耸着脑袋,双眸水绿诚恳,彷佛急着让主人给他套上带刺项圈的小狗。
“请惩罚我吧!”
蕾苹丝只觉得双颊发麻,舌头打结,脑子一片混乱,半点话也说不清。
其实塞隆也真的是忍无可忍,原本他一直很享受能和对方如同母子般脐带相连的契约。
当蕾苹丝传来高兴的情绪时,他想象着对方的微笑,血液哔哔剥剥地流,彷佛得到无限的养分。但当蕾苹丝难过失落时,那传来的就是又酸又甜的毒药,让他怜惜之余又绞痛不已,只希望能立刻飞奔到对方身边,将那个让她难过的来源永远灰飞烟灭。
蕾苹丝最近心情大起大落,连带着塞隆一下被羽毛搔痒、一下被鞭子抽打,柔软的愉悦带着丝丝痛楚,每天不分早晚下来,现在来见蕾苹丝的塞隆其实是有些“亢奋”过度了……
他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理智稍稍回笼,收敛情绪道:“恕我冒昧,我大概知道那位使者的身分,唯一能呼唤魔族公主姐姐的……他就是那位魔族的继任者、魔王的养子吧?蕾苹丝,赛亚突然被召回,肯定是他搞的鬼。”
蕾苹丝避开他的目光,即便对方和自己意外下了生死契,她也不会对一个人族坦白魔宫的一切,这不是针对塞隆,也包括对安格妮丝。
塞隆却笃定:“除了我,赛亚是妳在城堡唯一的人手不是吗?他不想让妳打听魔宫的消息,这样才能继续引诱妳回去。”
蕾苹丝眉头凝重起来。
消息已经不重要了,戴门既然出手了,她也能确定,奥汀已经被拉下王位了,之前父子言好的幻想果然是自己怠惰逃避的借口。
她闭上眼睛。
王位什么都没关系,但奥汀,她的父王,还活着吗?。
只是应该还有那么一点、一点建立在姐弟情上的希望。蕾苹丝相信戴门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奥汀就难说了。
她必须亲自去摊牌,但要戳破这层纸,光凭现在的自己,柔柔弱弱、没有丝毫力量,只怕对方不以为意,又会打模糊仗……她不禁握紧双拳。
“妳需要帮助。”感觉到对方传来复杂沉重的心情,塞隆知道蕾苹丝下定了某个艰难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