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徒珏明。他的手覆上了我缠着白绫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你居然敢带着我的孩子一走了之,一走居然还是五年!言千秋,你真是皮痒了?”
“我……”声音被堵住,温热的唇瓣压上我的唇,还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滑下,可是这个拥抱太小心,太轻,不像他。
“你……”喘过气来,我的神智还是有些混乱,就像一场做了五年的梦,你都想要放弃去继续沉沦,它却又活生生的摆在了你的面前!
“娘亲……小舅舅,外公叫你们吃饭。”言彦说完,似乎是哼了一声。
“千秋,司徒珏明已经和师父一起死了,我现在,是秦钦。”他顿了顿,又道:“你该叫我什么?”这话应该是在问言彦。言彦此番十分拿乔:“我不认识你,你丢下我娘亲,丢下了我。我不欢喜你!”
我忽然有些想笑,秦钦握紧我的手,语气中满是委屈:“明明是你的娘亲带着你丢下了我……千秋,我不再是流裘的皇子,也做不了南姜的丞相了,我都流浪很久了,收留我吧……”他的头靠了过来,喷吐出的气息砸在了我的脸上,直到这一刻,我方感到了真实……
“吃饭吧。”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推了我的轮椅兀自朝饭厅走过去。身边跟着的言彦身上的小铃铛响着脆生生的铃音。
我想,今日大概真的是一场梦了。隔了半近不近的距离,我竟然听见叶祝和言彦的吵闹声,原先总是安安静静的饭厅中竟然变得热闹无比。
“你觉得不觉得你这道菜做的有点问题,我刚才说了,不应该是放糖!”叶祝有些鄙视的说。
“大爹说得对,你做的真难吃!我才不吃!”言彦十分拿乔。
身边的秦钦哼笑一声:“言彦,该叫我什么?你给我过来!”说着便走远了。我呆呆的坐着,凌乱了。远处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言彦十分会见风使舵:“大爹救命……”
“小宝不怕,大爹打得过他!”叶祝十分得意。
秦钦冷哼一声:“言彦,你今天不知道叫我什么就不准吃饭!”然后是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斗争中总有人劝架,我听见一个声音中都带着笑意的男人说:“你们别闹了。洗洗手吃饭。言彦,你放心,他奈何不了你,四爹护你。”
言彦笑呵呵的抱上苏承然,甜甜的叫上一声“四爹”。
有人在我身边坐下,双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慢慢靠近我,他说:“我们回来了。”
即使是很久以后,我依然记得那一天,我做了五年的梦,居然成了真。他们与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是应该在一起的,从此任江湖腥风血雨,瞬息万变,我们在一起,便比什么都重要。
☆、番外三
言彦七岁生日这一年,叶祝作为家庭老大,召集我们所有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彼时,言彦这孩子正被师伯抓取背医书。说到背医书,那必须是我和言华童年一段不可磨灭的毁灭性的记忆。我有些忧心我家小宝会不会背出抑郁症来,连鸡蛋糕都少吃了两块。
苏承然提着我的胳膊研究了一番,又皱了皱眉,这才缓缓道:“昨日听你说有了些知觉,怎的今日还如软骨一般不曾见你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