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多半是笑眯眯,和和气气的样子。或许人前能伪装,但是人后的模样是无需伪装的。一路上他对她观察颇多,认定她不应该有这样尖锐刻薄的一面,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
孟云娴:“少管家对我的照拂,我心中感激得很,也敬重少管家对侯府的劳心劳力,但亲拢御下一说,还请少管家慎言。”
李护的笑容早已经挂不住,原本以为是一个好拿下的主,却没想这样的顽固愚笨。
“二小姐真的以为自己规行矩步就能安然无恙的在侯府享福吗?”他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冷意,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
隔着一步的距离,李护冷冷的看着她:“二小姐怕是根本不知道侯府的人怎么看你,不怕告诉二小姐,若无人在侯府里头护着你,你根本不可能顺利的走下去。二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李护伸出来的手,孟云娴猛地后退一步,硬生生将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藏进袖子里。
李护知道她要闪躲,手停在半空中,玩味的笑起来:“二小姐何必这么抗拒我?只要二小姐愿意,我会是你在侯府最坚实的靠山。若是二小姐不信,我大可先拿出自己的诚意——”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只猎物,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请二小姐记住,越是近身的人,二小姐越是要小心。”
李护转身离开,留下孟云娴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不远处,那两道充满嫉恨的眼神。
……
“楚绫!”孟云芝急吼吼的找来,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听说今日张嬷嬷要负责教导那丫头规矩,半日不到就见张嬷嬷伺候在婶母身边了,那丫头竟然全都学完了!”
楚绫微微一愣,“这、这么快?”
“张嬷嬷那样严格的人,竟然轻易放人。她定是早有准备!”
楚绫垂下眼,孟云芝瞧不见她的神色,有点着急:“怎么办啊,先前你还跟我说,她这段日子要学规矩,婶母定然不会提让她去学里的事情,现在她学的这么快,接下来婶母说不定也要把她送到族学了!”她气的跺脚:“从学规矩就不难看出她是个有心机的,咱们绝不能让她去族学!”
楚绫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叫人听见可不好。还好府中的人最近在忙冬至节礼和赴宫宴的事情,没空走动。对了,听说今年的宫宴因为宫中迎回了一位皇子,所以特意为他延迟了些,侯爷这几日未曾回府,也是在司里忙这件大事。”
楚绫一席话,对孟云芝如醍醐灌顶。
对啊,现在当务之急,哪里是族学的事情,而是宫宴啊!
她虽然是庶出,但是毕竟是侯府血脉,而她这个三小姐不过是因为自己那个不成器的父亲沾了大伯的光,宫中赴宴带的家眷都是有限制的,从前她只有偶尔能跟着去一两次,远远地瞻仰众皇子与世家公子们的风采,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孟云娴回来了,她极有可能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得到去赴宴的名额啊。
“不行!”孟云芝炸了:“楚绫,我们一定要尽快解决掉她!”
楚绫一脸的为难:“三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管!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
孟云娴一边想着李护的话,一边找香莲,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回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在打扫房间了。
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怎么了?”孟云娴觉得不妥当,关切的问了几句,没想香莲一反常态的冷漠,道了句没事,便带着水盆和抹布出去了。
看着香莲的背影,脑子里浮现出李护的话和背影。孟云娴目光一转,看到了她放在窗台上那个装过汤冻子的罐子,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