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锦的确并没有跟他开什么小灶,更没有帮他徇私舞弊,但是那天晚上,这东西就放在他那里。他到底有没有打开过,到底有没有私下的研究,然后当做是自己在课堂上想出来,便没人能证明。
“你也觉得我是偷偷做了什么手脚?你觉得我就是为了在课堂上逞威风!?”傅承宣有点小激动,当诚心堂乃至六堂弟子都对他颇有微词的时候,他都意外的冷静下来,但是此时此刻,傅承宣只觉得憋闷!不爽!没办法冷静!
更让傅承宣觉得心寒的是,他提出这个问题,陆锦竟然沉默不语。
刺痛!
傅承宣嗖的一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把稿纸全都收了起来,作势就要全都揉了扔进一边的火盆里,陆锦的声音也是这个时候响起。
“方才还说自己一个男人不该这么小肚鸡肠,现在我说什么了吗?你何必这么激动?”
傅承宣看了陆锦一眼:“你还需要说什么吗?”要说的都写在你的脸上了好嘛!
陆锦想了想,起身走到傅承宣身边,伸手拿过了他所有的稿纸,一张一张的捋顺叠好:“我并没有要说什么。只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受到皇上的栽培提拔,成为史无前例的女夫子,却因为拥有这莫大的荣耀同时,也给自己带上了枷锁。一言一行,都不再代表自己。”
陆锦将画稿放好,转身望向傅承宣:“承宣,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我要证明自己,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话都能说,什么话都敢说。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是钦封的国子监五品博士,不能随意的去帮任何一个人说话。”
陆锦这话,说的很没有她当初女战士般的风格,这就摆明了在告诉傅承宣,这次她也无能为力,她只能静静地做一个美少女夫子。
这番话着实把自己撇的很干净,可是傅承宣竟然又很反常的冷静下来,连刚才那一点点的气闷都没了。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收拾起自己刚才一时冲动揉烂的稿子,就“哦”了一声,再没下文。
原本是兴冲冲的来展示智慧成果的,这下好了,算的上是冷场而散。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要上课。”傅承宣这个语气,着实算不上耍小性子,更算不上闹脾气,反倒沉稳的很,他把自己的图纸收好,平静地望向陆锦:“我送你过去。”
两人一直分房而居,似乎也成了常态,陆锦看着平静地傅承宣,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
傅承宣又看了陆锦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银心打了热水,陆锦回房之后便开始沐浴,傅承宣似乎是回了书房,银心说,书房那边灯火通明,阿宝也在进进出出的忙活,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不过,陆锦很快就知道是在倒腾什么了。
就在她穿上衣裳准备就寝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傅承宣已经脱了以上,绸缎中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头发上还隐隐有水光,他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伸手就把自己的被子扔在了床上,转过头看了陆锦一眼,微微挑眉,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询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有时候,夫妻间好像很多话都能省掉。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能让许多的话都成为废话。
本就是夫妻,不住在一起才是奇怪。
陆锦站在几步之外,身上也是单薄的衣裳,隐隐约约还能瞧见那一抹淡淡的抹胸,她静静地看着傅承宣,就在傅承宣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转身就往床上躺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她说:“等等。”
来了!来了!
傅承宣已经想好了一万种说辞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陆锦不愿意,他不会强行做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不尝试着迈出第一步,也许永远就停滞在那一刻尴尬的境地。
傅时旋曾经告诉过他,如果他真的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么不要陆锦,反倒是一件好事,以免糟蹋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