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林竹买了锁回来,丁荃赶紧请秦泽离开:“大人一起。”
秦泽看了一眼林竹手上的锁,点点头,离开房间。
丁荃给林竹使眼色,林竹赶紧把柜门和房门锁起来,跟了上去。
出了客栈,丁荃准备跟秦泽道别,“秦大人慢走。”
秦泽负着手,“我的马车停在前面,准备去令堂开设的医馆拿些药,不知……”
“不行!你不能去医馆!”丁荃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炸毛。
老天爷,您是专程派这个秦泽来折磨阿荃的吗!
母亲正在医馆,若是秦泽去了,一不小心说说出在客栈碰到她的事情,那她可没好果子吃了……
秦泽微微挑眉,看着不太正常的她,了然道:“也是……那秦某还是先送姑娘回府。”
“回府!?”丁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你不能去我家!”
秦泽这会儿总算是品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她是又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她学武,是个秘密。而他,是会抖搂这个秘密的人。
秦泽顿时促狭心起,改负手为抱胸:“说的也对,府上正在忙着迁宅一事,一定十分忙乱,我去了只会添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丁老爷似乎正在寻房子的卖家,我此刻去见一见他,兴许能帮上什么忙,也算是报答了姑娘的救命之恩。”
话音未落,秦泽怔了一下。
面前的人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认输,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我与你说实话还不行么……”
……
县令的马车,比做主簿时候的马车宽敞精致了不少,未免旁人误会,秦泽命阿四将马车驾到了西郊一处小河边,隔绝了城中的纷繁。
“其实……我学武的事情,家中的长辈都不知道,只有几个姐妹晓得。她们也体谅我,一直在为我保守秘密。若是让家中长辈知道我像个男孩子是的舞刀弄棍,定然雷霆大怒。”
秦泽认真的倾听着,忽然就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生出几分疼惜,声音也放轻许多:“抛开舞刀弄棍不说,学武可以练息健体,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或许你应该告诉家中长辈,堂堂正正,不也是学武之人的的气派么。”
丁荃无精打采的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其实……我母亲想让我做一个女大夫,她希望我能承袭祖上传下来的医术,对我弟弟阿衍,则是寄希望于仕途,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学医要花许多时间去背书看书,尝识百草,还要对许多病症做研究,找寻病历分析,要做一个好大夫,就该全身心的去做,现如今,母亲只当我是天资不够,若是知道原来我将精力都放在别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秦泽试着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那……为什么不学医?只是不喜欢!?”
一直都欢快开朗的小姑娘,眼神里面忽然蒙上了一层阴霾。
丁荃低下头,手指抠着坐垫:“我与母亲……不似别的姐妹,母亲没有娘家人,听闻在很久以前,他们都死于非命,是被惹事的人杀害的。”
秦泽心里一沉,没来由的觉得心疼。
丁荃开了这个话头,就一股脑的全说了:“我的外祖父,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有救无类,大概是因为这样,得罪了人,才被杀害的。母亲除了在府里待着,唯一走动的就只有医馆。即便受了委屈,也没有娘家人听她说一说委屈。那时候我便觉得,医书高明有什么用,救人不自救。遇上不讲道理残忍杀戮的人,一双拳头比讲道理要管用。”
秦泽的脑子里想起了第一天见到她的情景。
红衣素手,翩翩佳人,路见不平,拔鞭相助。
还有那双眸子,亮而有神,只要看一眼,那光芒能穿透心中阴霾,云开雾散。
就在秦泽心中生出这种念想的时候,丁荃话头一转:“理由还有很多呢,好比上次我救你,你却朝我发了脾气,你别看我这样,我都晓得,因为我是个女子,却救了你,你面子上过不去,觉得丢脸是不是!?其实你不必解释,会这么想的男子一定不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