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腾小子呢?”一时改不了口,对关腾的称呼就这么出口。
范长老是与关越凌一辈的前辈,也算看着关越凌长大。关越凌虽然脾气暴躁,但对长辈该有的尊重还是一点不忘。
只除了关腾,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子。
关越凌脚步不停,人直往府里走。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怒气及隐隐的懊悔,将一切的异样用冷漠掩饰。
“他没回来。”
“没回来?”这人出去的时候分明是冲着城主去的,怎地现在城主回来了,关小子却丢了?“城主……没见到关小子?”
不该啊,若是城主没见着人,那是谁传的口讯喊回的人?
脚下的步子骤然一停,身后的范长老跟着猛地止步。错楞间,他突然看见身前的关越凌背脊僵直,握拳的双手显而易见的颤抖着。
到底怎么了?
范长老心里一沉,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范叔叔,麻烦你替我往刑堂跑一趟。”
终于,抵不住心里的自责,关越凌对身后的范长老开口。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他不想人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此时脸上的恐惧与无措。
伤害关腾并非自己的所愿,可每每看到关腾用那样的态度对自己说话,意识到关腾对自己的冷清,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暴戾的脾气。
“刑堂?”呐呐的重复,双鬓雪白的长者轻轻拢起双眉。口气带着几分不悦,语气不禁参了几分责备之意:“关小子,又把人给折腾了?”
眼下遇上这时,老者竟是连刚才十万火急的气势都抛下了。
腾小子自从来潼城起,便是自己看着成长的。从闭塞的少年到如今能文能武,能成大事的关家管事。他对关家,可是尽心尽力。
而这关小子,亦是自己从小看到大。怎么小时候尚且懂理谦让的娃儿,如今虽然已经一方霸主,脾气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关越凌听闻这身“关小子”的称呼,唇边无奈挂起一抹苦笑。他转身面向老者,继而恭敬的双手抱拳弯腰作揖。
眼前的人是他父亲最好的兄弟,也是他叔叔伯伯中最疼自己的人。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只是个晚辈。
关越凌就算再狂妄,也不会不将范长老看在眼底。
也因此,有些事,他只放心交给范长老去办。
“范叔叔,是越凌冲动了。还请范叔叔替越凌去一趟刑堂,将腾总管带回来。”
关越凌都如此低声下气了,自己如何再能责怪?自然,也不好再多问了。
范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年轻人呐。”边说边摇了摇头,对关越凌一摆手:“关小子快进去见武当家商议要事,腾小子那边,就由我去吧。”
目送范长老转身离开,关越凌才疾步踏入关府旁厅。
宽敞的厅堂内唯有两人站立着,还有坐在右侧首位捧茶轻啜的男子。
感到门口产生的阴影,男子波澜不惊的脸微微抬起,一双狭长的凤眼微挑间转向门口。
唇角上扬,勾起邪魅的笑容。对着踏入厅堂的关越凌轻一点头,语气是自然的熟络:“你来了。”
“怎么突然来了潼城?”比武之事,理该一月后自己上武家请教。此刻男人突然找上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关越凌利眼扫过他身后站立的俩人。
竟是连武家暗卫都带上了,看来真是有要事。再一扫周遭,连一个侍奉的下人都没有,不禁皱眉扬声:“来人。”
“越凌,不必麻烦。我这还有茶水,热着。”